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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静松神情转了又转,最终松了口:“行吧。那就任由母亲做主了。”
这下倒是把柳姨娘给惊到了。
她也不是傻的,江岑能想到让姚静松考个秀才抬身价,她身为生母又如何想不到?本来她提这个还是想让自己儿子赶紧去考试,毕竟离弱冠之年也就两三年的功夫了,这连童生都不考一个回来,属实是……就是相亲也不好相啊!尤其是要找条件更好的,那几乎是没可能。
“松、松哥儿,你是跟姨娘开玩笑吧?”
看她这傻眼的模样,姚静松叹口气:“行,那我跟母亲说,我明年便下场。”
其实姚静松也确实是有主意,他想的不仅是考中秀才,还要考中案首,然后直接参与秋试,不说再争解元,至少也要进前十。这才是他的目标——在外看来终究是有些托大的,所以他并未对外说出,也不打算说出来。
成了也还好,万一不能呢?便是成了也会有人说他狂妄的。所以他仍旧在暗暗蓄力,准备来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可眼看生母的催促,再算算自己的年纪,从内心上来说,他也想娶个条件更好的妻子,当下权衡一番,决定还是去考试了。
毕竟换个角度想,他便是再想争秋闱解元,可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那么推不推迟这几年也没多大意义了。
柳姨娘当下是喜出望外,她是不知道儿子的想法,真知道了说不定她自己都要泼冷水的——别看很多现代人对秀才不以为然,似乎秀才很廉价一样,可实际上,秀才作为科举第一步,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有的人考的白发苍苍都还只是一个老童生。到后来的举人、进士等就更难了。要不怎么会有范进中举的故事,那不是夸张那是写实,考举人就很难了,还想考举人中的第一名,堪比现代的省状元,哪是那么好考的?
就看姚家,在宁安县城内已经算是半个土皇帝了,扎根这么多年,已经算是有点实力的人家,他们家如今最出息的姚老太爷也止步于举人,姚家二房和四房两代人都还没一个秀才,就知道科举考试本质上有多难了。
说她清醒也好短视也罢,反正柳姨娘没觉得也没指望自己儿子能做解元,只是想着儿子先给她考个秀才回来,说门好亲事,然后再能中个举人,像老太爷一样能谋缺做个县令什么的就算不错了。要是还能考个进士回来,哎哟,那就算是她甚至可以说姚家祖上烧高香了——就如今的姚家三代都没一个进士呢。
姚静松能想清楚,也是在江岑的预料之中。
“你来的挺好,这段时间,你两个哥哥也在备考,既然你也打算明年下场,学习方面想来也是不用我提的。倒是这些东西,你看看有没有用的上的。”江岑叫来人,抱来了一沓沓的资料——如果是现代人,看到这些东西,第一时间就会想到各种测验,现代人尤其是种花人,那都是大考小考各种考考过来的,对于考卷也是完全不陌生的。但在古代,虽然读书人都在为科举考试努力准备,但其实很少有人自己出卷自己考试。
而自打姚修远和姚震烨兄弟俩打定这场秋试下场的时候,宋婉宁就开始做起了准备。最重要的便是各种模拟考。考卷都是他们参考了历届秋试考卷来出的题,一开始只是单纯做卷子,后来就是直接模拟考场环境和流程。在这个模拟考的过程中,陆陆续续暴露出了不少的问题,然后再一次次去应对和修正。
这样下来,不只是治学应试上
面,其余很多细节方面也更是完善了起来。
江岑并没有刻意隐瞒,只是现在下人规矩森严,谁都晓得闭紧嘴巴,不仅没有了内外互通,就各个院子里的事儿也都是管得死死的,下人间不会彼此乱传,主子们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姚静松之前也隐约知道母亲做了些什么,是让两位哥哥都在专门学习,据说就连大哥都要回家,一直待到秋试结束之后。
但他当时没说要考试,也没打算就要下场,所以也没多去过问。如今一说要考试,母亲就直接递这些东西给他,这让他心里还是非常熨帖的。
“母亲……”
江岑看他感动的话都要说不出来了,心想何至于,以前也没亏待过你啊?
她直接摆摆手:“好了好了,别的话都先别说了,你先把这些卷子拿回去做了,自己定时间做,做顺手了,等你大哥回来了,他们也有些经验教给你,你们兄弟之间可以好好交流一下。”
秀才试和乡试差别还是挺大的,要模拟考也不能放在一起。江岑打算还是等姚修远也回到家之后,让他们兄弟之间再相互切磋交流。
“好,母亲,我知道的,我会好好回去做这些考卷的。”
之后没多久,姚修远确实跟着回到家备考。
都不用江岑插手,张氏和宋婉宁这对妯娌一个比一个能干,相互配合着,还专门腾了个院子布置成考场的样子,给兄弟三人举行模拟考。
除此之外,已经经历了姚鹏举在考场上染病然后一病不起的事儿,姚家人对要进考场的人的身体素质也有了要求,特别是有宋婉宁这个穿书外挂,给他们兄弟三人都安排了合理的运动锻炼,包括但不限于五禽戏、太极拳、慢跑等活动——其实这几年江岑有意引导,宋婉宁出谋划策,姚家长房不管男女都没放松身体锻炼,这兄弟三人更是每天锻炼都没落下过,如今只不过是稍微再加强了一些,提前这么久,身体素质不说杠杠的,但也绝对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读书人。
其实就从科举考试这个过程就可以看出来,能够熬过那么多场考试下来的,哪里可能是什么文弱书生?后世对书生其实有些过重的偏见,总觉得“百无一用是书生”,好像书生就真的很文弱很无用似的,并非完全如此,其实很多文人还在朝堂上口头说不服的时候直接动手打架呢,闭门造车的文人还是比较少,很多书生也讲究游学长见识。而且很多文人到处任职,还是不管春夏秋冬的,真要身体不好,就封建社会那交通条件,那不直接就死半路了?
这般劳逸结合宽严相济的备考之下,第二年,先是姚静松夺得府试案首,成功跃升秀才行列。
之后姚修远和姚震烨兄弟二人秋试下场,一个第三名,一个第十名,兄弟二人皆榜上有名还如此靠前,一举轰动了宁安县城。
姚家直接摆了十日的流水宴,过往的亲朋好友全都来了,这一次不只是姚家长房更应该说是整个姚家都扬眉吐气了。
中举之后,兄弟二人便先去了京城——他们准备趁热打铁,直接参与来年的会试。
因为有两个能干儿媳妇,江岑特别省心,完全不用她亲自跟去京城,宋婉宁早就在京城置办了田宅,这次过去也不会手忙脚乱。
她则留在老宅,开始应付起了更多的人情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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