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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洛为这小子想得还真是周到,她对所有的人都想得很周到,只是她自己……慕容峻神色惨然的挥了挥手,&ldo;你出去吧!&rdo;
澹台扬飞依然雕塑般的跪在那里,慕容峻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见了,却无法明白他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也没有看见,慕容峻已经无法自控的转过身去,用手紧紧的捂住了眼睛。
第209章生离死别
春天种下的忘忧糙,九月之后已经慢慢花谢叶黄,从书房推开的窗户望去,满院都是一片凄凉景色,也不知道这&ldo;忘忧&rdo;一说,从何而来。倒是空气里晚桂的香味依旧若隐若现,让洛妍想起一首叫做《尘缘》的老歌,&ldo;尘缘如梦,几番起伏终不平,到如今都成烟云&rdo;&ldo;一城风絮,满腹相思都沉默,只有桂花香暗飘过。&rdo;
是啊,很快,都会成为烟云。
门帘微微一响,洛妍依然看着窗外,淡淡的道,&ldo;把茶放下吧,我等下再喝。&rdo;身后没有动静,她回头看了一眼,不由呆住了:一身戎装的澹台扬飞站在门口,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眼里满是苍凉。
洛妍看着他的眼睛,就像被魇住了般一动也不能动,澹台慢慢的走了过来,突然伸手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他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洛妍又瘦了,背上每一根骨头都是那么明显,在他的怀里的她,几乎已经不是一个血肉之躯,而是一个苍白脆弱的纸人儿,他到底做了什么?
&ldo;洛洛,对不起,对不起……&rdo;
洛妍慢慢伸手环住他的腰,此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迷恋他身上清慡的气息,迷恋这个宽厚的胸膛。如果有可能,她真想就像几个月前一样,天天窝在他的怀里,什么也不想的待到天荒地老,待到她不得不放手的那一刻。可是她不能那么做,这个男人,他还有那么长的人生要走,有那么多功业等着他完成,他的身上还那么多责任,她必须让他好好活下去,不那么内疚的活下去,所以,她只能让他现在如此难过。
&ldo;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rdo;
澹台扬飞身子一震,低头看着她,眼里慢慢燃起了一点希望,洛妍心口一阵刺痛,缓缓地摇头,&ldo;我不怪你,可是,我真的累了。&rdo;
看见他眼里的希望渐渐变成灰暗,洛妍只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在慢慢变成灰烬,&ldo;你知道,我的身体已经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我不能再有孩子,甚至……每次看见你忍得那么辛苦,每次听见王妃说我不上心,我心里都很难过,你对我越好,我就越难过。可是,我还不敢让你看出这种难过来,因为我每次不高兴,你都会很紧张。我就算想哭,也要等你出门或者练功的时候,才敢偷偷的哭。扬飞,我真的很累。&rdo;
话一出口,洛妍才知道,这些都是她的真心话,&ldo;我是你的妻子,可是我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我没有办法照顾你的起居,没有办法帮你孝敬父母,我再也不能和你一起去骑马,去游玩,我只能让你担心害怕,让你连本来该做的事情都没有办法去做,没法去军营,没法去练兵,我知道你只是想照顾我,可是,我实在受不了自己只能是你的累赘……&rdo;
澹台的神色变得焦虑起来,&ldo;洛洛,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觉得你是累赘过?而且你的身体会变成这样,全是我的错!&rdo;
洛妍摇了摇头,&ldo;不是的,我告诉过你,在地牢里,德公公曾经对我说,我病得正好是时候,不然他只好下手把我弄病,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可能逃过这一劫,说不定到时候更惨。我也知道你不会觉得我是累赘,可是,我自己觉得我自己是累赘啊!所以,这次三哥下了那样的旨意,我觉得也好,至少,我们都可以活得轻松一点,你可以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我也可以不再那么歉疚。&rdo;
澹台凝视着她,轻声道,&ldo;洛洛,你真的觉得,和我在一起很累,真的觉得我们分开了,你会更轻松?&rdo;
洛妍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澹台的嘴角慢慢露出一丝微笑,&ldo;我明白了,洛洛,我不会让你为难。可是,你那么不会照顾自己,你让我怎么放心?&rdo;
洛妍笑着摇头,&ldo;其实我才没有那么笨,我只是装作笨笨的样子,让你好一边叫我小傻瓜,一边紧张的做这个做那个,以后我一个人,一定会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rdo;
澹台眼睛渐渐的湿了,偏过头去,&ldo;你真的是个小傻瓜!洛洛,过几天我就要走了,可能要一年多才能回来,一年之后,也许阿峻的气就消了,也许我会比现在做得好,如果那时候……&rdo;
&ldo;没有如果!那时候我应该不在京城了,扬飞,我可能会去南边,可能会去很久,清远说,南边的气候更加适合我的身体,所以我大概不会再经常回来。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可是你也答应我,无论怎么样,你都要好好的。&rdo;
澹台慢慢闭上眼睛,半天才道,&ldo;我明白了。&rdo;
一点一点的松开手,澹台贪恋的看着她含笑带泪的脸,在洛妍几乎以为他会永远这么看下去的时候,他却对她笑了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洛妍扑到窗口,看着澹台一步步的走出院子,他走得很慢,却一次也没有回头,秋风吹过,那纷纷扬扬的落叶渐渐遮住了那个离去的背影。眼泪并没有掉下来,她只是努力的睁大眼睛,把这个背影深深的刻在了心上。
……
文清远收起账册,头疼的揉着额头,抬起头看向对面的洛妍,&ldo;你确信,我能帮你做好这些事情?&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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