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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青一听就知道那些要求是僭越了的,昭庆殿中的嬷嬷宫女又不是死的,难道会不知道?那就只能说明,贵妃这是&ldo;明知故犯&rdo;,就算她明知道逾矩,还是要这么做。
陈贵妃虽然素来张扬跋扈,可也不会去踩皇后的底线,这次已经算得上是太过了些。对于这这种情况,沈瑜愣是半晌没说出话来,这事儿实在是没法办。神仙打架,凡人就只有遭殃的份。
点青苦着脸道:&ldo;昨日贵妃宫中来人,我一听,就说了不成。但那位嬷嬷偏不听,只说这就是贵妃娘娘的意思,让我们看着办……这我能怎么办?&rdo;
拖着不肯做,就是不把贵妃放在眼里,可若真是做了,皇后追究下来,可就是大罪。
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可明白了也无济于事。
晴云已经为这件事头疼了一早上,等点青诉苦后,问沈瑜:&ldo;依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办?&rdo;
沈瑜手中还攥着名册,她低头看了眼,说道:&ldo;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什么好的法子,唯一能确定的一点就是,这件衣裳绝对不能做。&rdo;
晴云也没指望她立时能拿出什么解决法子来,轻声叹道:&ldo;是这个道理。&rdo;
&ldo;可若是不做,该怎么跟贵妃娘娘交代?&rdo;点青为难道。
&ldo;尚服司先前是预备怎么做的,就还照着原本的去做。贵妃提的要求,能做的就做,不能做的一丁点都不要碰。&rdo;沈瑜见点青还有些犹豫,提醒道,&ldo;你不做,贵妃将来问起来,也就是尚服司办事不利,责骂罚俸。若是做了,万一皇后追究起来,那就是要命的事情了。&rdo;
陈贵妃有皇上护着,敢这么提要求也是有恃无恐,届时皇后的怒火只能尽数发泄到尚服司身上。
沈瑜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却也知道,两害相权取其轻。
晴云摆了摆手:&ldo;就先按辰玉说的去做。&rdo;
点青闷闷地应了声,就离开去办事了。
晴云按着眉心,将手边的茶一饮而尽,而后看向沈瑜:&ldo;在掖庭那边可有什么事情?我方才见着有宫女在外边跪着,是什么缘故?&rdo;
沈瑜将名册展平,又三言两句将方才的事情转述了一遍:&ldo;其实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两个小宫女不懂规矩,教一教就是了。&rdo;
&ldo;你也就是性子太好了些,&rdo;晴云微微皱眉,&ldo;若是我,必得让她们都给我回掖庭去。&rdo;
&ldo;今日才从掖庭调来的人,立时就逐了回去,那她们回去之后怕是要受重罚,再者,掖庭那边也脸上无光。&rdo;沈瑜笑了声,&ldo;大不了我在心里记上一笔,等到年底考较的时候,不给过就是。&rdo;
这批从掖庭调来的宫女,原本就不可能都留在尚宫局,等到年底,其中一半都是要放回掖庭去的。只有通过考较的,才能留在尚宫局各司,或派入各宫听候差遣。
&ldo;这倒也罢了,&rdo;晴云这才点了头,&ldo;你性情好不是坏事,可有时候却不能太心软,不然说不准会误了自己。&rdo;
沈瑜微微倾身过去,替晴云斟了茶,卖乖道:&ldo;多谢姑姑教诲。&rdo;
抬手的时候,她的衣袖滑下些,露出一截白皙细腻的肌肤,她肌肤欺霜赛雪般,也就衬得其上的淤青显得格外刺眼。
&ldo;怎么受伤了……&rdo;
晴云下意识问了句,话都说出口,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这身上的淤青从何而来,颇有几分尴尬地闭了嘴。
沈瑜指尖一颤,放下了茶壶,将衣袖拂了上去,若无其事地抿了抿唇,笑道:&ldo;姑姑若不说我都忘了,您这里可有什么活血化瘀的药酒?我原本是有的,可从清宁宫回来时有些匆忙,忘记带回了。&rdo;
她递了个台阶,晴云连忙顺势道:&ldo;是有的,我帮你找一找。&rdo;
晴云到卧房去寻药酒,沈瑜则是坐在原位上,垂眼看着自己的手腕。
其实已经过去两三日了,可她身上的淤青却没有什么消退的迹象。说来也是稀奇,她本是卑微的出身低贱的命,可这身子骨却颇有几分娇贵,时时提醒着她那夜的事情。
不由自主地,沈瑜又想起在永巷遇着宋予夺时的场景。
在仅有的两次相见中,她始终都是低头垂眼,没敢正视过宋予夺,以至于连他的相貌都只不过有个大致的印象而已。只知道他的确是个刀光剑影里走来的将军,力气大得很,声音低沉,仿佛始终不自觉地带着些边关的风沙浸染出来的肃杀。
内室传来脚步声,沈瑜扯下衣袖,咬了咬唇。
第7章
沈瑜并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发落如莲与红玉,只是罚她们在院中跪着,直到午后方才让她们起身。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相当于是&ldo;杀鸡儆猴&rdo;,等到沈瑜再露面的时候,那群从掖庭来的宫女明显更恭谨了些。
这些宫女都是在掖庭呆过少说半年的,那些基础的礼节,以及行走坐卧等规矩是早就学过的,所以并不需要事无巨细地从头教起。
沈瑜先是将她们叫到一处庭院,逐条地将尚宫局的规矩拿出来讲了一遍,而后道:&ldo;这些规矩条例我已经逐条讲过,你们都给我牢牢地记在心里,若是将来犯了什么差错遭罚之时,可别说我没提醒过。&rdo;
宫女们道:&ldo;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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