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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氏愣住似的,一脸纳闷:&ldo;挑甚个人?&rdo;
&ldo;你呀!&rdo;虞氏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她的脑袋,贴心贴肺道,&ldo;挑人伺候啊!女人怀孕加上坐月子可不得有个一年,男人哪有不偷嘴的?与其让他带人到你跟前打你的脸,不如你替他预备好了人选……至于什么样的人选,还不是由你说了算!&rdo;
范氏顿时脸都涨红了,神情百般不情愿,嗫嚅着不说话。
虞氏噗嗤一笑,语重心长道:&ldo;伯娘晓得你不愿,试问天下又有哪个女人愿把夫主让给别个呢?只是,这事不由你任性,便天天拘了夫主在身边,别人难道不说嘴?这不知情人的嘴巴呀,可是比那刀子还利的,到时候且有你受的!&rdo;
范氏给她说的眼泪都出来了,嘤嘤地说不出话来。虞氏却知怀孕的妇人情绪都是这样,说上头就上头,也不以为意,还取了帕子亲自给她擦脸。
&ldo;莫哭了我的傻囡囡,&rdo;虞氏搂着她,一脸慈爱道,&ldo;伯娘啊,早就替你打算好啦。你那四个丫头里,唯春草长得还算出挑,但又不聪明,对你也忠心……&rdo;
范氏用帕子捂住脸不抬头,实则心里恨得难耐!可不就是她那&ldo;忠心&rdo;的丫头干出了下作的事情!
她反复吸气,直到平了胸口的怒火,才抬起头红着眼眶道:&ldo;其实我也想着,万一……就抬春草做妾,只是心里头……&rdo;
虞氏反复安慰她,甚个丫头就是丫头,甚个男人大都喜新厌旧,无非就是让范氏宽了心好抬举她的人。范氏算彻底冷了心,她早知娘家这伯娘是个甚样的人,如今不过是证实了心中所想,也让她更下定决心,一定要护好自己的小家,再不被娘家牵扯。
这事罢了,范氏让人伺候着净了脸,两人又重新落座。
虞氏道:&ldo;这次就算了,以后再不能这样激动。&rdo;
范氏乖顺地低头应了。
她便又道:&ldo;你那庶子……可要当心呢。&rdo;
范氏心里悚然一惊,差点没控制住表情,极力镇定问道:&ldo;伯娘,这话是怎么说的?我要当心阿奴什么呢?&rdo;
虞氏斜眼瞅她:&ldo;你说当心什么?&rdo;她低头捻了捻手腕上的琥珀串子,冷哼道,&ldo;嫡庶不分可是乱家之源哩!从前你没孩子,我想着那庶子好歹以后也能做你的依靠,也就没说什么。如今可不同了,甭管你这一胎是男是女,既能怀上一个,就能再有一个……庶子占了长子的位子,你的孩子往哪儿搁?&rdo;
范氏还待说什么,虞氏却把旁边一盘新上的菊花卷子推到她跟前:&ldo;尝尝这个,豆泥馅儿的,补血呢&rdo;
第21章碧菊鸡脯
这一下打断了范氏想说的话,她只得伸手拣了一个卷子咬了口,卷子做的菊花样,填的是红豆馅儿,香甜无比,可惜她这阵口味变了,再加上此时心中有事,只觉得食之无味。
虞氏微微一笑:&ldo;虽说你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倒还跟那孩子似的爱吃甜……伯娘知道你一向的心善,觉得你待那孩子好,他就会孝顺你,这话道理上不假,&rdo;她神情又变得轻蔑起来,道,&ldo;但那是咱们,可是庶孽毕竟是庶孽,总不会你对他们好,他们就能知恩图报!&rdo;
她话音刚落,范氏脑海里就迅速闪过一张娇艳无比的容颜。
庶孽……要说起来,她这位伯娘一生顺遂,唯独在一个人身上栽过跟头,还恰是个庶孽呢。
范氏边思索,便慢慢说道:&ldo;伯娘,您说得都有理,我也知人心易变,便是我自个儿,也不能保证是不是能一直对那孩子好,但,孩子不是小猫小狗,我无时待他好,有时就弃之不顾,既对不起我的良心,也会让他平白生憎。&rdo;
这些话却都是她真心实意的想法。
她在后宫里待得数年,那国君的妃妾有的有子,有的无子,但有子的有时却又养不住孩子,无子的得了宠,抢也能抢一个孩子养在名下。先时几年金尊玉贵地养着,待到自己有了亲生的,那前头的就变成了碍眼的杂草,便是刚入宫的小小寺人都能随意欺辱!她不想自己变成这样的人。
虞氏笑了一声,像在笑话她的天真:&ldo;傻囡,我不是让你怎么着他,我的意思是,让他不得不依附你才能活得好!&rdo;
范氏不解,虞氏就解释给她听:&ldo;你的娘家是做甚的?范家难不成是摆设吗?一般这样的情况,就可以从娘家里考虑,为他择一门亲,若非是傻子,谁不想和绛城范家做亲?&rdo;
范氏顿悟:&ldo;您的意思是,让我找一个……&rdo;
虞氏笑着轻轻合了合掌:&ldo;正是,你从咱们范家里择一个女孩儿,庶出的最好,庶子配庶女,范家的家世也不算辱没了他。若他真娶了范家女,往后你的孩子长大了,拿他当个助力,倒不必下狠手去防着,我们嫡支三房里也有几个女孩儿,将来可不得操心她们的亲事。&rdo;
一瞬间,范氏也觉得,这主意到底有几分道理。虽说赵元真正的身份贵不可言,但赵氏庄葳和昔日大将军毕竟身死,胪氏一门灭族,他已经不可能再恢复身份……对一个庶长子来说,若能娶大家贵女,哪怕是庶女,也是不错的良配呢……
&ldo;你觉得如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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