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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第1页)

然后又回头嗔怪方仲威,&ldo;看看,你这个父亲当的多失败?人家一口一个娘亲的叫着,你不觉得眼馋?&rdo;方仲威看着老夫人干干地笑了两声,随即赧然的目光转到了九卿的脸上。

站在九卿身边的李锦玉便笑着拐了拐她的手臂,&ldo;那我可先走了。&rdo;说完抬头,又看见老夫人带着几人凛然的目光,她缩了缩脖子,忙不迭地转身逃了。

九卿急忙上前,由慧娘的怀里接过了方瑾盛。

&ldo;娘亲……&rdo;方瑾盛一只小手紧紧搂住九卿的脖子,一只小手指着东间门口的老夫人,&ldo;祖母……&rdo;他含混不清地道,&ldo;去祖母……那里。&rdo;一边说着,一边小身子前探,远远地够向老夫人。

&ldo;祖母有事,我和你玩……&rdo;九卿柔声哄着方瑾盛,紧紧搂着他拧动的身子,轻声道,&ldo;咱们去你的屋里玩鸭子……&rdo;声音绵糯,充满了母亲一般的柔情。

老夫人的眼里露出笑意,站在她身后的方仲威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的轻言细语,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层暖阳般的柔辉。

&ldo;你抱着他过来吧,&rdo;老夫人语声和暖,笑着吩咐九卿,&ldo;我们说的事与你也有点关系,你听听也无妨。&rdo;

九卿愣了一愣,与自己有关?不知道是什么事。

她抱着方瑾盛脚步轻盈地朝东间走去。

进东间坐好,小丫头奉上茶来,秋绿为几人满了茶,蓝香又端上两匣果点,一一摆在炕桌上和地几上。老夫人轻轻啜了口茶,顿了一顿之后,才开口问方仲威,&ldo;柳氏到底怎么回事?&rdo;

声音不轻不重,缓缓响在空中,却自带着一股为人尊者的威严。

九卿一怔,柳氏怎么了?难道柳泽娇出问题了。

她抬眼去看方仲威,方仲威面容平静,低垂着眉眼,似乎在沉思,像是在寻思着怎么回答老夫人的问题,眉头微微地蹙着。

老夫人见了方仲威的神色,脸上渐渐凛冽起来。

过了盏茶功夫,方仲威才道,&ldo;我把她给休了。&rdo;

话虽简短,却很震颤人心。

&ldo;什么?&rdo;老夫人的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她把手中的茶盅砰地一声放在炕桌上,&ldo;胡闹!你商量谁了?&rdo;她目光凌厉,语声严肃地质问方仲威。

&ldo;……&rdo;方仲威低头垂目,默然以对。

屋里的空气一下子静穆下来,彷如火山爆发前的大气层一样,令人沉闷而窒息。秋绿暗暗冲蓝香打了个眼色,两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ldo;说呀!&rdo;老夫人声音里隐隐带着愤怒,&ldo;你倒是跟我说说看,大夏皇朝的旧历里,可有人专门给妾写休书的?&rdo;说完,她朝九卿看过来。

正巧怀里的方瑾盛被屋里沉闷的气势吓得撇着小嘴,哼哼唧唧的将哭未哭的架势,九卿便趁机抱着他起身,一边颠着一边往外走。借故想要退出去。

别人的家事,她没有搀和的必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在转身的瞬间,她发现方仲威猛地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知为什么,她感觉到他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丝苦涩。同时还有另一层的含义,她不太懂。是痛心?是自责?亦或是想哀求她留下来,好给他助阵?好像都不太像。她疑惑着抱着方瑾盛走出老夫人的内室。

帘子刚放下就听方仲威长长的叹气声,然后听他极其缓慢的声音说道,&ldo;她好歹跟了我六年……您也知道,她把自己由妻降为妾,这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rdo;九卿借着他的声音快步往方瑾盛的暖阁方向走。

走至厅中央就听老夫人突然拔高的凌厉声音,&ldo;你还真拿你当年的誓言当作一回事了?啊?!难道你就真的一辈子不进妾的房间?!&rdo;语声尖利,在空旷的大厅中显得格外刺耳。

秋绿等几个站在大厅中央红漆攀螭圆柱旁的丫头听了脸色不禁大变,迎着九卿的目光,一齐急匆匆朝门口大理石的插屏处退去。

正巧李锦玉这时拿着一本册子走进来,看到屋里众人的神色有异,低声问了一句,&ldo;这是怎么了?&rdo;

秋绿等人悄悄对她摇头,九卿一手抱着方瑾盛,倒出一只手来朝她摇了一摇。慧娘远远地在方瑾盛的暖阁门口侯着,不敢走过来接方瑾盛,方瑾盛见了她有如见了亲娘一般,&ldo;哇&rdo;地一声大哭出来。

东间里的声音便顿时静穆下来。

九卿快步地抱着方瑾盛往慧娘跟前走去。李锦玉看了身后那群瑟瑟的丫头一眼,狐疑地疾走几步,跟在九卿的身后,一起打帘子进了方瑾盛居住的暖阁里。

&ldo;到底怎么回事?&rdo;李锦玉进屋就迫不及待地向九卿追问。

九卿拍着胸口,意有所指地朝慧娘看了一眼。李锦玉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ldo;咱们出去说。&rdo;说完,拉了她的胳膊,又交代慧娘,&ldo;好生看着他。&rdo;然后拽着九卿走出了隔间。

出了门口,丫鬟们都在门外的廊檐下站着,李锦玉吩咐秋绿,&ldo;一会老夫人和将军说完了话,你派个人知会我一声,我在济言厅里等着。&rdo;秋绿点头,她便拉着九卿往大门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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