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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禁皱紧了眉头。
那小丫头被九卿冰冷的语气震慑,立时止住了哭声,她松了手,却并不起身,只是红着眼睛抬头,看着九卿喏喏地道,&ldo;五小姐救我。&rdo;声音里带着乞求。
九卿莫名其妙,和青楚对视一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她出去这么一会,院里就有了变故?
&ldo;怎么回事?你起来说话。&rdo;她语气不变,依旧冰冷,只是心里却划过一股快意,其实她很早就想让这小丫头吃点瘪了。
&ldo;五小姐,奴才可不可进去?&rdo;九卿话音刚落,就听房门外传来王嫂子的声音,&ldo;奴才有事向五小姐回禀。&rdo;
九卿抬头,再和青楚对视一眼,心内已经有些了然。
&ldo;进来吧。&rdo;九卿声音温和下来,冲着青楚使了个眼色。
门帘撩起,王嫂子一脸寒霜地走进来。看到跪在地上的小丫头,便重重哼了一声。
青楚搬了绣墩过来,放在王嫂子面前,客气地相让,&ldo;王嫂子,你请坐。&rdo;
王嫂子冲她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挪动地方。
青楚又进暖阁拿了杌子出来,放在小丫头身前,轻声道,&ldo;绣缘妹妹,你也坐下来吧,有什么话就跟小姐说,小姐能帮你的,一定会帮你。&rdo;
话音刚落,王嫂子又重重哼了一声,&ldo;她还有脸来求小姐?你问问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rdo;
王嫂子话语掷地有声,吓得跪在地上的绣缘一个哆嗦,方要起来的身子又牢牢钉在地上,&ldo;小姐,那不是我偷的,你可要明察!你不能冤枉好人呀,小姐!&rdo;
&ldo;你还有脸说冤枉?&rdo;她的话刚说完,王嫂子便疾声厉色地盯着她道,&ldo;不是你偷的,小姐的簪子怎会在你的匣子里装着?不是你偷的,小姐的镯子怎会戴在你的腕子上?还有,&rdo;她指着绣缘的发髻,&ldo;你看看你头上的这只珠花,那天我在小姐的屋子里躲避捉兔子的小厮,分明看得清楚,这只珠花是戴在小姐头上的,你倒说说,它怎么又会跑到你的头上来了?&rdo;
绣缘瞠目结舌,伸手摸上左鬓插的那只珠花。这只珠花,可是她一早在大门口处捡的,她并不知道此物是五小姐的,如果知道,打死她也不敢往自己的头上戴。
她捧着珠花仔细看,这么粗制的东西,怎么会是一个小姐用来往头上戴的饰物?
&ldo;怎么?哑巴了?没话说了?&rdo;王嫂子的话咄咄逼人,绣缘只觉得自己的后背涔涔沁出了一层冷汗。
她突然害怕起来,这件罪名如果坐实了,她不被打死,也要被钱夫人卖出府去。江府最重名声,侍郎老爷文士出身,名声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都重要。如果知道自己的府里出了鸡鸣狗盗之事,不用别人说什么,他也定会关注着严惩不贷的。
她看着珠花眼神迷茫,一时之间脑子里怨念丛生。如果不是它这粗糙的表面,她也不会误会这是哪个丫头丢的东西。如果不误会,她也不会捡到就随随便便戴到头上。如果不随随便便戴在头上,她也就不会引起王嫂子的注意,从而领人来搜她的房。
可是,那簪子,镯子,真不是她偷的呀。她要怎么澄清,才能让人们相信她?
她把希望寄托在九卿的身上。想着,眼里溢出了毅然之色,她抬起头去看九卿,&ldo;小姐,希望你明鉴,这些东西,真不是我偷的!&rdo;
九卿眼睛眯成了一条fèng,坐在椅子上稳稳端着手中的茶盅,眼睛盯在瓷碗里虚浮的茶叶上,好像看花一样,久久凝视。良久,才在一声盅盖和盅体碰撞发出的脆响之后,慢悠悠道,&ldo;青楚,那一天肖嬷嬷来院里任命王嫂子时,她是不是跟你们说过府里的规矩?&rdo;
青楚心念电转,突然想到了那一次肖嬷嬷对自己的教训,她直直开口说道,&ldo;是的,府规第十条说,下人对主子不敬者,鞭三十,若同时犯有其他错误,两罪并罚,杖责或撵出府去。&rdo;
王嫂子在那边听了便眼睛一亮。
九卿又慢悠悠问道,&ldo;你给我说说,何为不敬?&rdo;
王嫂子抢着说道,&ldo;以下犯上者,谓不敬;背后乱嚼舌头骂主子的,谓不敬;在主子面前不用婢称的,谓不敬……&rdo;
王嫂子的话未完,绣缘的脸已经&ldo;唰&rdo;地白了。
&ldo;小姐,是奴婢错了,求小姐绕过奴婢,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rdo;绣缘的头捣蒜一般磕在地上,口中求饶的话如爆豆一样急急迸了出来。
九卿不理,直接问王嫂子,&ldo;如果再加上偷盗的罪名,该怎么处置?&rdo;
王嫂子想也不想答道,&ldo;按规矩,杖责之后,卖进官营里,做苦役奴。&rdo;
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绣缘的额头已经见血,听完王嫂子的话,惊愣地睁大了眼睛,眼里满布着恐惧,她呆呆地望着王嫂子,满脸恐慌地愣在那里。
王嫂子轻轻瞥了她一眼,又大声道,&ldo;不但做苦役奴,还要充当营ji。&rdo;
绣缘的脸一下子灰败了下去。
&ldo;哦……&rdo;九卿拉着长长的音节,似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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