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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梅清拿着手机走进厨房,“儿媳妇,加个好友呗。”苏晚青赶紧拿起抹布擦手,紧张兮兮地看她,“阿姨,我手机没拿进来。”“没事儿。”梅清打开添加好友界面,“我加你。”苏挽青报了一串手机号,而后就无所适从地站在原地。梅清站在cao作台边,握着手机,蓦地出声,“你俩合同签得是几年啊?”“啊?”苏晚青愣了一下,随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您也知道?”梅清看着手机,口红应该是刚补的,纯正的浆果梅子红,让她锐气十足,气场全开,“那小子真没跟你说?”苏晚青那天没化妆,又或许是在梅清的衬托下,整个人透着一股朴素的木讷,摇摇头,她老实回答,“除了奶奶的事,他什么都没说过。”“也正常。”梅清挑了挑眉,哄小孩似的朝她笑,“我是他后妈。”从早上见面,到后来一群人坐在沙发上聊天,苏晚青一直能感觉到哪里不对劲,这对明面上的母子今天总共没说过几句话,但就是每一句都透露着压根都不关心对方死活的冷淡。不像仇人,但也不像亲人。“知道你日子不好过,就是跟你说一声,这婚就是结给老太太看的,只管哄她一个人就行了。”梅清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容艳丽,又透着股莫名的友好,“以后如果有什么事儿需要我配合,直接给我发消息。老太太是不喜欢我,但架不住他儿子喜欢啊,所以我在闻家还是能说得上话的。”苏晚青嗫嚅着,应了声“好”,也不忘道谢,“谢谢阿姨。”“客气了。”梅清笑得明媚,“有空一起逛街啊。”临近傍晚,总算把三尊大佛送走。闻宴祁关上大门,一回头就看见苏晚青抱着手机,眉头轻拧,站在沙发旁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四目相对,他装作没看见,走到厨房倒水。须臾,身后响起脚步声。苏晚青还是觉得应该报备一下,“我刚刚加了梅阿姨的微信。”闻宴祁端起水杯,“哦。”“就是跟你说一声。”苏晚青撇清关系,“是她主动提出要加我的。”闻宴祁喝了口水,喉咙滚了滚,嗓音清润,“所以呢?”“所以我没办法拒绝啊,就只能加了。”闻宴祁放下杯子,“为什么你会觉得加她微信需要跟我说一声?”其实苏晚青也捉摸不透这家人的关系,单纯是看闻宴祁跟他后妈也不算多亲近,担心自己加微信的行为可能越了界,因此才想着报备一下。“因为她说她是你后妈。”苏晚青慢腾腾说完,眼神小心翼翼,“我怕你生气。”闻宴祁抬眼看她,几秒后,唇边勾起细长弧度,“我在你心里是不是还挺小肚鸡肠的?”苏晚青惊讶抬眉,睁眼说瞎话,“没有啊。”“没有吗?”“当然没有。”闻宴祁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行,那是我小人之心了。”话题结束,氛围陡然沉寂下来,苏晚青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他们独处的第一个周末,站在料理台边揉了揉鼻子,刚想说她打沙袋去了,闻宴祁的手机响了。趁他接电话的功夫,苏晚青溜去了健身房。闻宴祁从厨房出来,举着手机走到阳台,那一声声沉闷的撞击声再次响起,带些迅疾的锐意,她好像找到了一种发泄的乐趣。老太太说了些什么,他也没听清。“明白了吗?”闻宴祁看向窗外,懒懒地问,“什么?”老太太顿了几秒,“我刚刚说得你都没听见?”闻宴祁捏着烟盒,咬了一根在嘴边,语调含糊,“那劳驾您老再说一遍。”“我说,下午看小苏丫头心情不太好,反正今天是周末,你晚上带她出去散散心,我给小邢打电话,让她今天不用过去了,你们俩就在外面吃晚饭,吃完看个电影什么的”老太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这还要我教吗?”电话挂断,闻宴祁静静抽完了那根烟,然后回房换衣服。下楼时正巧碰上苏晚青出来喝水。她摘了一只拳套,坐在中岛台边,鬓边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脖颈上,两条细长的胳膊比前两日鼓了两分,看着像是运动过度后的水肿。“你要出去啊?”苏晚青看着他问。“嗯。”他的态度不冷不热,苏晚青也不再自讨没趣,给自己又倒了杯水,她一边喝,一边用余光有一下没一下地打量。闻宴祁走到茶几边上,俯身捞起一块手表,慢条斯理地戴着,冷白手腕上尺骨突出,金属表盘反射出阳台的光,有些刺眼。苏晚青收回视线,刚准备回去继续,闻宴祁走到了她面前。
“晚上有安排吗?”“怎么了?”“老太太说看你心情不好。”闻宴祁看她一眼,像是随口般,“让我带你出去散散心。”这段话说完,苏晚青“啊”了一声,犹豫着,“可我打算”“打算把我的沙袋打烂?”闻宴祁掀了掀眼皮,看着她手上大一号的拳套,“邢姨晚上不来了,你可以出去吃完晚饭,回来再继续。”作者有话说:闻老师:约会去咯。明天要上夹子,所以明晚九点更。明天过后更新时间就固定不变了,然后以后我尽量日更五千以上。评论区继续发红包,看了很多评论,谢谢大家的支持哦。◎“你是不是从没谈过恋爱?”◎一个小时后,闻宴祁的车停在了一处别墅门口。闹中取静的一条长街,遗留着不少民国时期的洋派建筑,苏晚青路过很多次,这还是头一回进来,也是进来后才知道,铁栅大门内的别有洞天。茴南小馆是一家私厨,名字起得风雅,装修也别有格调,老派小洋楼内外一致,店里陈设都是上了年岁的雅致,复古屏风,留声机,来往的服务生都屏息凝气,穿着也是二三十年代的旗袍。闻宴祁挑了张临窗的桌子,服务生过来递菜单,他抬了抬下巴,菜单直接递到了苏晚青手里。苏挽青随口问,“奶奶在电话里怎么说的啊?”闻宴祁掏出打火机,放到手臂旁的窗柩上,也就随口答,“她觉得你今天话很少,怀疑我哪里怠慢。”说完这话,久久没有听到回应。闻宴祁抬眼看,苏晚青端坐着红木椅子上,面前摊着菜单,她面色微怔,目光落在某一行字上,神色出愣。苏晚青确实看呆了,一份上汤娃娃菜要228,她怀疑这菜叶里是不是夹了金箔。“怎么了?”闻宴祁手指微屈,敲了下桌面。苏晚青回神,想跟闻宴祁说好贵,一抬眼就看见他胳膊虚虚搭在窗台上,,挺阔衬衫领口随意敞着,傍晚霞光倾泻进来,氛围感直接拉满。沐浴在金光中的懒散贵公子,大约是体会不到她的大惊小怪。“没什么。”苏晚青拿出手机,“我拍几张照片。”虽然那顿饭不需要她买单,但苏晚青依旧吃得不怎么舒心。她是小康之家成长起来的普通人,物美价廉是刻进骨子里的消费观,昂贵的菜吃进嘴里,因着价不匹位的心态,觉得也就不过如此。半个小时后她就放下了筷子,开始捣鼓手机。苏晚青是抱着完成任务的目的来的,从相册里选了几张照片,本想发个仅奶奶可见的朋友圈,可回头浏览了一下照片,又觉得差点什么东西。“你能配合我一下吗?”她看向闻宴祁,“我想发个朋友圈给奶奶看。”闻宴祁也放下筷子,“怎么配合?”苏晚青快速在脑海中搜索,往日看到朋友圈情侣都是怎么秀恩爱的,想了会儿,她将手放到桌面上,手心向上,“这样,你握着我的手。”闻宴祁不说话,薄白的眼皮轻掀,只是瞧着她。苏晚青渐渐心虚,怕他误会,“只是摆拍,你也不想浪费了时间,还什么效果都没收到吧。”她不知道闻宴祁想得是另一件事。“你是不是从没谈过恋爱?”他突然问。苏晚青愣了一下,没说话。不配合就不配合,怎么还人身攻击啊。话音刚落,有服务生捧着花走过来,一束很大的粉色芍药,被白色的轻纱覆盖着,是用心包装过,也凸显了选花人的审美不俗。苏晚青随意地看着,直到那束花被摆放在她面前。“什么意思?”闻宴祁拿起她的手机,“捧着。”苏晚青百般不情愿,但想想只是个仅一人可见的朋友圈,还是配合地把花抱了起来。闻宴祁说得对,牵手的照片太过刻意了。过犹不及。过犹不及。她默默把这句话刻进了心里。“你能不能有点表情?”闻宴祁举着手机,稍微偏过头看她。苏晚青不自然地扭了扭肩膀,小声嗫嚅,“我有镜头恐惧症。”闻宴祁沉默了,怪不得她朋友圈一张自拍都没有,头像也是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那你别看镜头了。”最后,苏晚青发了个九宫格的朋友圈,最中央的那张是她自己,低眉敛目,侧身看花,闻宴祁拍照技术还行,留白的气氛给足了,即便没有牵手的画面,也能瞧出甜蜜又酸臭的恋爱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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