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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和她之间只剩下一个月了。在此之前的九个月,都被我拿来不知干什么了。
我们那时候一起在一个全封闭的学校做交流生。交流的时间是一年,除去暑假。这个学校口碑很好,因此被选中是莫大的光荣,而且学费全免,车票报销,食堂随便吃。这对我们家来说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喜讯,于是我就去了。交流生只有十几个,都来自别的地方。卓周便是其中的另一个。
我和她排在食堂队伍里,她在我前面好几个人的位置,时不时撇过头来和自己的朋友说话,时而机敏地一笑。她的性格是那样外向而奔放,你很难找到比她更容易自来熟的人。我想起初开学时,所有的交流生都渐渐分别溶进了几个小圈子里,像一剂孤独的溶质。卓周也不例外,不过她不是孤独的,而是喧闹的、热烈的,像是刮过冰冷平原的一阵热风。
那个学校和莱斯利?特兰巴契尔当年读的军校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它可不是军校。它只是在制度上实行男女分开的制度。为了节省教学资源,男女生轮流倒班上课。在那颗行星上,我们被统一禁锢在校园里,那里分不出白天黑夜,教室里的窗户统一设定为永昼,寝室里设定为永夜。每次放学以后,就看到教室里的夕阳缓缓沉入地平线,这时候每个班的班主任就出来赶人,检查每一间教室,把我们赶回寝室‐‐&ldo;回去睡觉!回去睡觉!&rdo;因为过不了多久男生班就出来了,那时候太阳又马上升起。同样,寝室里的太阳也是一升起就马上落下,因此是永远的黑夜。
我在永远的黑夜和永远的白天之间过了九个月,才完全确认自己喜欢卓周。在她的家族里,她还算不上美人,我知道这一点,但她的眼睛天上地下无可匹敌。此外,大概又是完全单调的生活给了我勇气。那种学校总是一样的,储物柜、教室、休息室、寝室之间以冰冷的走廊连接,冰冷的辱白色灯光自天花板倾泻而下。
我在那时很安静‐‐多半是出于懒得说话,虽然知道这不是个好习惯,但就是懒得说话。而且有的时候,我一说话,就有一种巨大的情感意图自眼眶喷薄而出,为此我也只好尽量不开口。那种情感便是思念家乡。思念我以前的同学,尽管我们之间没什么交情。思念我的家,尽管我的家人已经又有一个月没给我寄信了。不是因为他们又去了首都,就是因为信息组组长分发电子邮件的时候懒得把乱码转成我的语言,所以一拖再拖。但这些其实都不构成我可以自我安慰的理由。所以更多的时候,我只是长久地坐在那里,望着某个方向,并在纸上画画。本来没有什么现实的东西能羁绊住我画的内容,它们大多是龙、仙女和传说中的神怪,直到后来卓周走进了我的视线,我猛然想起我要画一画她。但涂了好几稿都不能满意。同时我知道,卓周会安慰每一个躲在女厕所里哭泣的人,只要我因为我的悲伤而哭上一场,我就能得到她的安慰,并将此当作今后最美好的回忆珍藏起来。事实上有几次我坐在隔间里边抽鼻子边认真地赶作业时,她来敲门,柔声问我怎么了。但那时我只不过在感冒,因此只能拂她的好意。我也不想在她面前流泪,不然我早就这么做了。
我那个时候留着和现在一样的短发。那时候别人形容我,说我性格怪癖,面无表情,不大说话,但偶吐惊人之语。而且非常善于画画。她们像对待未来的艺术家一样谨慎而敬佩地对待我。可能在卓周心里我也是这个形象吧。后来毕业以后,我们各奔东西,她去了首都的一所高中继续深造,我回到我的故乡。我母亲就是在不久之后的深秋过世的。她死在劳改营中。我这才知道没有家信的日子里发生了什么。此刻离帝国修改法律、全面取消劳改制度还有三个月。
我今天犹如打了鸡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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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命中本来有喜欢上男人的机会,但最后都付诸流水。在这个全封闭式的只能见到女生的学校里,在别的女生兴奋地讨论未曾谋面的男生班的同时,我在暗恋一个和我同性别的人。这种学校中固然少是非,但和不通气的湿毛巾要发霉一样,也注定要出现同性恋。现在我大概填补了比例上的空缺。
然而回家之后,我的人生又是大起大落,让我暂时忘掉了其它事。
高中毕业,我的高考成绩低得令人发指,按常理来说我绝不可能考出这个成绩。想必又是一次对我家的打击报复。我的高中是一所久负盛名的高中,出产全帝国的金融人才,而我曾是优等生之一。为了这件事年级主任也向校长室打过报告,但汇报到地区政府之后总是默默地揭过不谈。而且高考分数的明细是不能查询的。这也曾是当时我们学校的一件大案,我的班主任热心地要给我平反,但平反的日子遥遥无期,都够我复读三次了。我当时也不过横下一条心,想道:不以出身论英雄,不过就是在三流院校浪费四年本科,到时候申请读研‐‐这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迫于某种压力,我还是回家。我住在一个类似于亚米特里住的街区的地方,比他那里好一些,到处是瘦瘦长长、三十层以上的高楼,每层楼有八户人家。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高中三年我联系我母亲的朋友,继承了她的衣钵,在首都小心翼翼谨防被打手抓住、被人贩子卖到矿业行星,换来的肯定是这种命运。
暑假一结束,我就搬到了大学的寝室里。那也是一个三流大学,而且是贫穷行星上的三流大学。校园里到处是混吃等死的大学生,和辛苦打工一天只睡两小时靠睡眠药片缓解压力的穷苦新生。我和卓周之间隔的距离有几万光年‐‐空间上的,和心理上的。她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有一个人只和她见面十个月,却在一颗濒临破产的行星上爱着她吧。深夜里梦醒,我仍然时刻想起和卓周在一起的十个月,那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段轻松无忧的日子。我把她的身影和光辉的年代联系在一起。她在首都过的是我永远都没法想象的人生吧?她的人生路线还有没有可能和我的交集在一起?
有的时候我想起来,我在交流期间和她正式讲过话的次数,是四次。
卓周想必是一个正常而活泼的少女,而今已长成正常的女人。我爱的女人最有可能的是爱一个男人,假如她知道我的想法,大概会大吃一惊,以她的性格,大概仍旧会温柔地对待我,不过是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我,慢慢把我扼杀其中。
这四次对话分别摘录如下:第一次是刚开学的时候,我在另一个寝室里和别人聊天,然后门开了,我把卓周这个名字和眼前的棕色皮肤的瘦削女孩对上了号‐‐她双手抱在胸前,笔直的两腿立地,看上去杀气腾腾。但她的眼睛却是严肃而含情地看着我们。
&ldo;我叫卓周,&rdo;她说,然后她径直走到我们中间坐下,一歪身靠在另一个人身上,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我吓了一跳。她用招牌式的温柔眼神认真地看着我,&ldo;我喜欢你的头发。&rdo;
我谨慎地说:&ldo;谢谢。&rdo;
她一进来,气氛就活络了不少,一阵玩笑之后,她突然跳起来,拉过在场每一个人的手背,用记号笔在上面写:我爱卓周。
我有幸得到一个,然而不久之后便一语成谶了。我是真的爱她。
第二次,我记得很清楚,则是寝室相连的厕所全部瘫痪,几乎水漫金山的那一天。当时是假期,只有交流生还住在学校里。我抱着铺盖走到走廊里无言地席地坐下,等待修理的人员到来。就在这时,我抬起眼睛,看见了站在那边的卓周。她的侧脸在走廊暗黄的灯光里,也抱着全部铺盖。我立刻不动声色地朝那边蹭了一段距离。她转过身来看到了我,因为那时我们是走廊里仅有的两个人,她就自然地走过来,把东西贴墙放下。
卓周有一顶标志性的绒线花睡帽,她那天就戴着这顶帽子,蓬松的黑发编成两个很窄的麻花辫,垂在两肩上。我们之间无话可说,只是靠着墙坐着。那是她仅有的几次沉默,一般她是停不了谈笑风生、唱歌和大声拍桌子的。然后混乱的脚步声传来,走廊里又多了几个人,告诉我们要到明天早上才修好,卓周这时才恢复了正常,一边大笑着和那几个人谈话一边铺好毯子。我侧身下来,也躺下了,偶尔插两句话。她们提议每个人讲自己的经历,轮到我的时候,我就讲了。
我就讲了我住的又高又瘦的房子,讲了我母亲继承了上一代的任务,讲了每年首都上访的盛况。我困极了,脑海里只浮现出这些东西。我记得我的整个童年就笼罩着去首都的兴奋感,我母亲拉着我的手溜过检票口,为防那些截访的地方官员。首都街头的小吃摊可好吃了。
我在大学里主修的专业其实是自动化新闻写作。以前认识我的人惊讶地问我,你干嘛要学那种东西?这是个新领域,毕业后不好找工作,而且一天中有二十几个小时是在写程序。这就使我看上去更加古怪。其实是这样的,自动化写作对我生活最有助益的地方就在于,它提出用一个模板和不断补充的素材来写出公文化的东西‐‐真正有趣的部分当然还是要人来动笔。我现在是用这种理念来写诉讼材料。但用它来写日记也未尝不可。当初我们导师在向我们布置素材收集任务的时候就说过,人的生活也只是围绕着一个主旋律展开,比如我的童年生活。我那天讲的东西我自己都已经讲腻了。但周围渐渐安静下来,有些人大概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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