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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ldo;自然天象？&rdo;景帝玩味的问了一句。&ldo;你听谁说的？&rdo;

&ldo;是阿嫣说的。&rdo;刘彘低头应道。毫不犹豫将韩嫣卖了出去。

&ldo;哦，弓高侯家的韩嫣？&rdo;景帝对于之前折腾不清的韩嫣还是有些印象的。当即将视线落到刘彘一旁的韩嫣身上。&ldo;是你说的。&rdo;

&ldo;回陛下的话。阿嫣认为子不语怪力乱神。这日蚀也如同打雷下雨般，都是自然天象。只不过前者更为少见一些罢了。&rdo;韩嫣躬身应道。

&ldo;子不语怪力乱神？&rdo;景帝饶有兴味的追问了一句。&ldo;你还读儒学？&rdo;

&ldo;回禀陛下，只是偶尔看看罢了。&rdo;韩嫣语气一顿，立即恭顺的解释道。汉朝以黄老治学治理天下，崇尚的是垂拱而治。让景帝误以为自己偏向儒学可不是什么好事。

&ldo;是吗？&rdo;景帝闻言轻笑一声。视线掠过一旁稍显沉默的刘彘，突然开口问道：&ldo;那以阿嫣的看法，这大汉用黄老之学治理天下究竟如何？&rdo;

&ldo;回禀陛下，自高祖至陛下六十年，大汉推行无为之治，与民休养生息，至如今&lso;京师之钱累积巨万，贯朽而不可校。太仓之栗，陈陈相因，充溢露积于外，至腐败不可食。国富民强，自是文景盛世。&rdo;韩嫣躬了躬身，肃容说道。

&ldo;你这小子滑头。&rdo;景帝闻言，忍俊不禁的笑道。用手指了指韩嫣，追问道：&ldo;那你认为学习儒学还有什么必要吗？&rdo;

&ldo;回禀陛下，自高祖至陛下，朝中虽然施行黄老无为而治，但是朝中武将皆习兵法，文臣中或习儒学，或学法家，或学墨家，也都能各尽其用，各司其职。因此阿嫣认为，不管黑狗白狗，抓到猎物的就是好狗。&rdo;韩嫣抱拳，神色淡然的说出一句后世明言。

&ldo;不管黑狗白狗，抓到猎物的就是好狗。&rdo;景帝闻言大乐。一连串的朗笑声连绵而出，让一旁看着的妃嫔皇嗣好奇不已。之后知道韩嫣是在日蚀之后还从长乐宫跑出来找寻刘彘，更是赞不绝口。

&ldo;不愧是弓高侯的后代，果然也是忠心耿耿的。&rdo;

&ldo;韩嫣是胶东王殿下的伴读，随侍左右乃是分内之职。比之爷爷征战沙场保卫家国的战绩犹如萤火之光。当不得陛下如此夸奖。&rdo;韩嫣立刻躬身推卸。不过他居功不自傲的举动更让景帝赞赏。

当即龙颜大悦，赏了韩嫣一百金。

日蚀之后第三天，景帝以&ldo;储位空悬，上天示警&rdo;为由，在大朝上与众位文武大臣商议将胶东王刘彘立为太子之事。其时，梁王的使臣已经活动到长乐宫窦太后那里。窦太后考虑到前太子刘荣已死，自己又一心想让梁王做太子，便以刘彘年岁尚小为由驳了景帝的提议。示意许昌等大臣提议将梁王立为太子，兄传弟位。结果却引起朝中众位元老之臣的纷纷反对，当即僵持在那里。谁也说不动谁。

这种结果，韩嫣心知肚明。因此当王娡在椒房殿急的团团转的时候，韩嫣依旧宅在绮兰殿的小院儿内。四月的春风复苏了萧索的大地，将小院儿里的几株植被熏染的十分妍丽。雨后初晴，空气中弥漫着花糙淡淡的清新气息。轻薄的雨露凝结在一簇簇的白玉兰上，日光折she下，绽放出一种晶莹的光晕。

韩嫣跪坐在廊角下，桌案前是一鼎袅袅氤氲的檀香，一把古筝放在案几上，韩嫣纤细匀称的手指在琴弦上自如的拨弄，一截皓腕□在空气中，随着指尖轻巧的动作，有种脆弱的惊艳。

刘彘原本心绪还有些不定，见着韩嫣如此波澜不惊的弹着古筝。心情也慢慢放松下来，随意半倚在摇椅上，将一只手臂枕在头下，另一只手自然侧身垂放在腰间，指尖还随着韩嫣的旋律不断弹动。

琴音似春水一般慢慢荡漾在这雨后初霁的小院儿，随着湿润的空气慢慢沁入心底。刘彘眼眸幽深的盯着韩嫣悠然自得的面容，精致的眉眼随着琴音的流逝慢慢化成一泓春水，将眼角眉梢渲染的愈发醉人。刘彘就这么一直呆呆的看着，直到韩嫣一曲终了，愣了半晌，这才笑着问道：&ldo;你这曲子叫什么名字，怎么之前没听说过？&rdo;

&ldo;雨碎江南。&rdo;韩嫣双手合拢，摩擦着许久未曾弹过而略显酸涩的手指和手腕，笑着说道。

&ldo;雨碎江南？&rdo;刘彘有些好奇的重复了一遍，挑了挑眉问道：&ldo;听你琴音中的缱绻清丽，柔媚温婉，怎么可能是江南？&rdo;

韩嫣闻言，浅笑不语。他心目中的江南，是有断桥残雪，西湖苏堤的江南；是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的江南；是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江南……

&ldo;怎么不说话了？&rdo;刘彘看到韩嫣面上愈发清浅的笑容，没来由的心中一慌。口干舌燥，脸红心跳，当即偏了偏头，有些不自在的问道。

&ldo;没什么。&rdo;韩嫣所幸起身伸了个懒腰。应着早春暖融融的日头，十分享受的深吸了一口气。&ldo;春日暖暖好睡眠啊！&rdo;

&ldo;还睡呢！你倒是清闲。&rdo;刘彘撇了撇嘴，说道：&ldo;世人要是都像你这么安然自在就好了，可惜总是有那么几个跳梁小丑不断蹦跶。&rdo;

&ldo;你是说梁王殿下？&rdo;韩嫣故意问道。看着刘彘瞬间黑下来的面容轻笑出声。&ldo;你急什么，就让他蹦跶去呗。&rdo;

&ldo;你说的轻巧，要是皇祖母真的帮他登上太子之位，还有我什么事？&rdo;刘彘有些急躁的起身说道。

韩嫣闻言，有些忍俊不禁的摇了摇头，唇角勾勒出一道缱绻的弧度，开口笑道：&ldo;是你的就是你的，别人抢也抢不去。不是你的自然就不是你的，你留也留不住。&rdo;

&ldo;你说这话倒颇有黄老清静无为的意味，可惜这话也就骗骗那些甘愿随波逐流的人罢了，你会信吗？&rdo;刘彘挑眉反问。

&ldo;我这话说的是梁王。&rdo;韩嫣笑着说道。看到刘彘饶有兴味的看着他，顿了顿，解释道：&ldo;梁王绝对当不成太子，至于理由，之前和你说过的。&rdo;

&ldo;我知道。你说梁王弟承兄位，不合祖制，不合常事。父皇不会同意，文武百官不会同意，各个诸侯也不会同意。可关键是祖母她老人家愿意啊！&rdo;刘彘有些焦躁的在地上走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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