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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局里非常慷慨地给了林浩足够的带薪假,但林浩还是在出院后的第一个工作日现身公安局报道,同事们见怪不怪,虽然关切但共事那么多年也心知肚明林浩的倔脾气,和他打个招呼又各做各的事情了。
林浩头上的伤倒是好了,摘掉胶布,只能看见点还未落下的痂,腰腹到还是青青紫紫一大片,但被夹克挡住,看不出什么。他头发这段时间没打理,长了不少,不用发油梳上去就软顺地垂落,挡掉了他半数威风,显出一点稚嫩来。又因为多年的心结被摘掉,曾经一直拧着卡在心口的一团戾气消散,只剩下茫然,他在大厅踟躇不定,失去往日王牌刑警的风范,反而显得懵懂,像找不着方向的小狗。
好在何勇到底是无法对他心硬,把手里的档案往副手身上一拍,上前认狗,还没走近,林浩就似乎嗅到了气味,把头扭过来,眨巴眨巴眼看他,挺直腰板,又很快塌了下去:“何队……”
“愣在这干嘛?要当门神啊。”何勇微微颔首,示意他跟上,林浩连忙往他身后凑,半点视线不分给旁人。
林浩同事在旁边磕瓜子,瞅着氛围奇怪:“林浩这是又犯错了?可不能吧,这都在医院躺了好几天才醒过来,也来不及啊。”
“你怎么知道是犯错?也许是因为贺局那事呢——”
“哎打住打住,别八卦了,工作,工作去,林浩还在呢,可别让他听见。”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那位马上被旁边的人拿案板敲了头,“让他缓缓吧!”
林浩跟着人进了办公室,低着头半天说不出话来,何勇给他倒了杯水,他也不喝。
“干嘛来了?不是让你多躺几天吗?”何勇往办公椅上坐,这才从下往上能看见林浩的脸,带着几分纠结几分羞赧,欲言又止的样子,耳朵红得不像话。
看得何勇又是心痒手痒,想要把人拉过来摸一摸,可想起林浩那时躺在地上鲜血淋漓的样子,又气上心头,想晾一晾他。
林浩忸怩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何队,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
何勇挑眉,还没开口,林浩又窸窸窣窣上前,拉起他的手,往他手心里塞了个东西。
何勇低头看——眼熟的遥控器,他眼皮跳了跳,抬头看林浩,小狗脸已经开始升温,有要羞到冒汗的趋势,他用指腹慢慢摸索过遥控器的按钮,声音沉了沉:“什么意思?”
林浩捏着衣角,细弱蚊吟:“就……”
何勇:“大声点。”
林浩一抖,嗓音都颤了:“何队,我……你……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带我走吧。你怎么对我都行。”
何勇:“怎么样都行?”
林浩:“怎么样都行。”
何勇顿了顿:“把衣服脱了。”
林浩:“啊?”他刷地抬起头,对上男人的眼睛,他阅历短道行浅,读不懂何勇的情绪,可知道什么叫“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正要硬着头皮脱,忽然办公室响起敲门声,把林浩吓了一跳。
何勇起身:“进来。”
副手拿着资料进来,看了眼林浩,犹豫一下,还是开口:“何队,有个跟八通楼相关的举报,经过核实,与事实不符,您看……”
“这种事也要向我汇报,你跟着我这几年是在打瞌睡?”何勇扭头对林浩,“你继续。”
林浩瞪大了眼睛,不敢反驳。慢吞吞地把夹克脱了,放到椅子上,又脱掉里面的黑色体恤,露出精瘦漂亮的上身,只是到处磕得青紫破皮,小腹还缠着绷带,看起来有些凌乱美。副手忍不住瞥了眼,被何勇拿案子拍了脑门:“乱看什么?”
副手见林浩正低头解皮带:“何队,你这是……”要干嘛啊?
何勇接过林浩递过来的皮带,笑了笑:“看不出来?体罚啊。怎么,你也想挨?”
副手连忙摇头。
“那你还不赶紧去查假举报?”
副手把档案揣在怀里,立正大喊何队再见忙不迭地脚底抹油溜出办公室了,走前也没忘把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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