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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莉娅大概在脑子里思索了一下这个情景，觉得这个说法完全可以接受：“嗯，我明白。”“……你明白？”杰森有点呆愣。“对啊，这有什么好不明白的。”艾薇莉娅语气轻松，“你想让他付出代价，或者说想让他以命偿命，这个想法本身就非常正常，相信我，每个人都会有这种时刻。”“我的朋友无数次看新闻诅咒那些罪犯死得凄惨……这有什么，你又没有真地动手杀人。”艾薇莉娅看向杰森。少年湖绿色的眼睛（注一）清澈见底，艾薇莉娅才不相信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会毫无负担地杀死一个人。哪怕对方是个罪犯。——至少现在不会。“谢谢。”杰森深吸一口气，他双手抱着椅背，然后把脑袋抵在手臂上让艾薇莉娅看不到他的脸，“但是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情……菲利普·加佐纳斯的死牵连了很多人，布鲁斯告诉我一切决定都有后果，我认为他说得对。”“我不知道……我觉得很难过，艾薇。”杰森没有哭，他当然没有哭。成长在犯罪巷的流浪儿早就明白这个道理，眼泪无法带来任何事情，有这个时间不如做些什么。但是杰森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他无时无刻不在愤怒，他想要敲碎那些人渣的头，想要捏碎他们的骨头，想要让他们从畏惧中变得老实。哥谭的人渣无法被和平的感化，那就依靠恐怖来震慑他们。但同时，杰森也知道这是不对的。只依靠暴力是没办法解决问题的。艾薇莉娅不太擅长面对这样的情况，肯特家的人很少有这样的苦恼。克拉克维护法律，维护人类本身的制度，所以他对是否杀人、法律的界限这一类的问题从来没有过迟疑。艾薇莉娅本人虽然不在意这些，但从一开始就认可“存在即合理”，人类的法律既然存在那必然有一定的道理，她不在意违背，但也不会刻意违背，更是没有纠结。“你需要我做什么呢？”艾薇莉娅眨眨眼，直白地询问了杰森的想法，“我怎么做会让你觉得好一些呢？”杰森愣住。他脑子里闪过了一堆不那么绅士的想法，最后还是抵抗住了这样的诱惑。“陪我去游戏厅？”他试探性地开口。艾薇莉娅哽住，然后歪头仔细想了想。“好啊。”干脆地答应下来。“你不同意我……啊？”杰森原本是觉得自己肯定会被拒绝的，没想到对方竟然同意了。“我说，好啊，你想去哪里？”艾薇莉娅耐心地重复。“大都会的就很不错！冲冲冲！”杰森兴奋地蹦起来，招呼着艾薇莉娅就往外走。大都会肯定是有游戏厅的，不过有年龄界限。未成年人只能在一层玩一些相对健康的街机，二层涉及更多金钱的部分不能去玩。这个对杰森来说无所谓，他今天的目的又不是搞钱。杰森带着艾薇莉娅轻车熟路地兑换了游戏币，然后从最基本的投篮游戏开始。“我们两个人一块投吗？”艾薇莉娅看着杰森只打开了一个机子，迟疑地询问。她还真的没有来过这种场合。当然，艾薇莉娅去过酒吧或者蹦迪的地方，那是因为大学时期同学朋友的邀请，但是游戏厅可不在其中。“当然！看看我们能不能刷新纪录？”杰森挑眉，露出那种势在必行的笑容。投篮机是很简单的，哪怕艾薇莉娅没接触过，在投空了几个球之后也很快地掌握了诀窍，很少失手了。杰森就更别说，一投一个准，甚至还玩花活。单手的、双手的、撤步投篮、背对投篮……总之玩得相当花哨。自然而然地，他们两个刷新了纪录。“好耶！”杰森对着艾薇莉娅兴奋地伸出手，二人爽快地击掌。“好！”“厉害！”因为杰森刚才的炫耀，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一圈人旁观，看着他们两个刷新了纪录鼓掌叫好。当然了，肯定有人说他们两个人一块玩算作弊什么的，但是杰森和艾薇莉娅都不在乎，他们等着机器出票，然后换下一个游戏项目。二人把所有的项目都玩了一圈。杰森最喜欢双人射击。倒也不是因为别的，艾薇莉娅的射击准头真的很感人，就是说可能是因为她本人平时不用手去锚定准头的原因？总之她总是能巧妙地错过目标。而杰森在这方面称得上一绝，毕竟是蝙蝠侠训练出来的罗宾，即使他们平时不用，布鲁斯也会确保自己的孩子们会使用各种木仓械，以防万一。这样就让他有了最佳的机会在艾薇莉娅面前显摆自己，当然还能教给她如何正确地瞄准。这和年龄就没关系了，没有人会拒绝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展示自己优秀的一面。只是小男孩可能做得更加明显和迫不及待一些。要不是艾薇莉娅在这方面迟钝得要命，杰森早就藏不住了。最后他们抱着一大摞游戏券去前台兑换了一个半人高的毛茸茸抱抱熊。“好丑。”杰森非常真诚地嫌弃这个亮粉色的玩具熊。“但是很软。”艾薇莉娅喜欢软乎乎的东西，她抱着玩具熊站在街边，相当扎眼。“那就送你了。”杰森叉着腰站在车前，下巴扬起好像有些得意。“谢谢。”没有拒绝，她欣然接受了这个礼物，然后把它塞到了车后座上，二人又去附近的自助餐厅吃了个饭。艾薇莉娅吃了几口就觉得有点嫌弃。毕竟是自助餐，价格也很适中，也就不能去强求食物的口味，只有从外边购买来的成品冰激凌味道比较正宗，于是艾薇莉娅就干脆放弃了食物，专心致志地吃冰激凌。十五岁的杰森正在最能吃的年纪，他这几年被阿福培养起了口味的巅峰，但依旧保持着自己能吃就行的习惯，在饿的时候绝不挑剔。所以他吃得非常香。“所以，你感觉好点了吗？”艾薇莉娅嘴里含着冰激凌小勺，有些含糊不清地说着。“好极了，谢谢你。”杰森露出一个超级灿烂的笑容，堪称活力满满。不知道为什么，分明对方看起来要快乐多了，但这样的笑容却让艾薇莉娅比一开始更加担心。她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我有一个礼物给你。”艾薇莉娅假装伸手从兜里掏出什么东西一样地掏出一条项链。“这是什么？”杰森一边问着，一边理直气壮地伸出手接过项链，并举在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项链是艾薇莉娅临时做的。她把兜里的几个硬币粉碎重组成细且坚固的链条，又把自己的力量凝聚成一个小小的绿色珠子，链条像是渔网一样将珠子包裹住，然后两头延续，链接成环。绿色的珠子很小，可能只有绿豆大小，只有对着光非常仔细地看，才能看到其中隐隐约约游动的金色光点。“这是个护身符。”艾薇莉娅拿起小勺子舀了一勺朗姆酒味道的冰激凌球，“我希望你能戴着它，不要摘下来。”“我假设你这是在担心我？”杰森试图把氛围变得欢快一些。可惜艾薇莉娅不吃他这一套：“是的。”再度被直球击中，杰森终于安静下来，坐在那里低头看着手里的项链。“我担心你，不是因为你是个孩子或者别的什么，我担心你，因为你是我的朋友。”艾薇莉娅放下手里的东西，非常认真地说，“我的朋友每天都在危险的边缘徘徊，所以我会担心是很正常的事情，对吧？”“是的。”杰森继续低着头，艰难地压抑着自己想要翘起的嘴角。他早就听过布鲁斯对翡翠少女的分析，再加上他自己的相处经验。对于艾薇莉娅来说，人类区分很简单，她在意的人和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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