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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秦公开始为变法扫除障碍（第1页）

（秦·政事堂）

待车桓退下，已是亥时，秦公不觉有些疲乏。大内侍景监体贴地递上一方热的绵巾让秦公搽脸。“累了一天，君上可是饿了？要用些宵夜吗？”，秦公摇摇头“只是有些乏了。景叔，以后这些事就让下面的人来做，您不必亲力亲为。天色已晚，您该早些休息。”，景监闻言笑道“老奴不放心别人侍候君上。这些日子，君上太操劳了些。别仗着年轻，累坏了身子...对了，君上今晚要谁侍寝？”。秦公想了想“韩夫人怀有身孕一个多月了，寡人还未去看她。今晚就去她那里吧。”，“诺！”。

（秦·后宫）韩夫人听闻秦公今日夜宿于此，连忙更衣打扮了一番，更吩咐下人准备了一些粥茶、羹汤。韩夫人，韩侯之妹。西山之战，秦大败赵韩联军，韩侯以和亲止战。秦公答应和亲，却以先公父刚薨，不大婚为由，仅纳韩夫人为如夫人，亦纳韩夫人随嫁侍女为妾，称小韩夫人。韩侯气得咬牙切齿，但也没法，谁让韩国又弱又怂呢？输给秦国，还得给赵国垫背！于是韩侯发誓变革图强，再不受那夹板气！韩夫人年十九，姬姓名明慧，是闻名韩国的美人。和亲之前听闻秦国荒蛮无礼，秦公冷面冷心，不觉对未来灰心大半。和亲之后，慢慢适应苦寒秦地，面对秦公虽说难免拘谨，但觉秦公也非全然的铁石心肠，偶尔亦有温柔之举。只是在册封太子的头一天将太子之母驱赶出宫，据说还逼迫至死...就又有伴君如伴虎的惶恐。一月前，太医告知自己已有身孕，突有枯木逢春之感。腹中的婴儿仿佛给了这个在异国他乡之人一个家的感觉...约两刻后，秦公驾到，韩夫人施礼迎接。“夫人怀有身孕，不必施礼。”，秦公上前扶起韩夫人，不觉皱眉。“君上可有不适？”，“夫人熏的香是...諼草?”。姬明慧点点头“近来不知为何宫中流行熏此香。此香源起卫国公室，据说諼草又名忘忧草。此香味调高级，香而不俗，清新如雨后春霖，嗅之能让人无忧。君上觉得如何？”，秦公只觉此香熏得有些浓，不似卫鞅身上的雅致。“以后不要熏此香...对腹内胎儿不好，把香炉撤了吧。”。虽是关怀之语，却感责备之意，姬明慧小心翼翼答道“诺！”，侍女立即将香炉端走。秦公又道“天不早了，一起歇息了吧。”，“臣妾只怀孕月余，可以侍候君上。”明慧瞪大眼睛望着秦公小声说道。沉默些许秦公道“寡人累了，抱着夫人歇息可好？”…

秦公躺在塌上，沉沉睡去，梦中竟也充满諼草的味道。“君上不喜此香？”韩夫人温柔地问，秦公不答只托起韩夫人娇俏的脸蛋，细细打量...突然此脸变成卫鞅。卫鞅调皮地笑问“君上真的不喜欢吗？”，秦公大惊，一下醒来，浑身是汗…

（秦·赢氏宗祠）

太傅赢虔和一众赢氏子弟聚集祠堂，等待秦公。大家彼此打招呼，轻切随和。叔公、叔父、姑太、姑母、大哥、三弟、四弟、五妹、老妹…乱哄哄，称呼满天飞，如同乡下人开会，好不热闹。“大哥！大哥，还认得我吗？”，赢虔定睛一看“哎呦！这不是老叔家的小妹英离吗？英子，女大十八变，大哥都快认不出了！”。只见一妙龄女子身材苗条，修眉大眼，虽男装打扮，更显俊俏利落，见之忘俗。“难为太傅哥哥还记得小妹！”，“怎不记得？这张利嘴可没变！”赢虔左右他顾“四叔没来？”，“天寒，爹爹伤寒，引发以前战场上的腿伤。五哥、七哥还在西疆戍守，故遣我来替代他老人家。”。“那择日我和君上定当登门看望四叔、四婶！”。二人正闲聊，忽听内侍高声呼喊“肃静！君上到！”。言毕，祠堂内安静下来。秦公入祠，一改往日冷酷神情，和颜悦色与众人招呼。“今日与各位长辈、兄弟姊妹相见，见赢氏家族昌盛，寡人倍感欣慰！”秦公面露笑意“家人相聚，大家都随和一点。”。秦公望向赢虔，赢虔会意，正色道“君上意欲变法革新，公室先做表率。谁愿自动捐出封地试行变法？”。本热闹的氛围，如同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没人言语…长久的沉默使气氛尴尬之极。“叔公先说说？”赢虔试探地问道。赢不移，赢虔口中的叔公是秦灵公之幼弟，年过七旬。六朝元老，亦是助献公归国的功臣。“君上改革，臣于国于家理应支持。但赢氏子弟的封地都是凭战功一刀一枪挣得的，不似那山东五国及荆楚之公族，生而富贵。敢问君上是全部收回还是收回部分？又或者先收回后归还？”，秦公道“秦以军功建国立家，赢氏子弟居功撅伟。后因战乱频繁，立功者众，公室、功臣、贵族封地太甚。以至国府不仅无钱粮以御外敌，同时亦无力救济国内灾荒。一旦国家有事，只能坐以待毙！国破家亡的道理寡人不再赘述。”。“那凭什么拿公室开刀？那些老氏族不过是赢氏家的奴才，为什么不让他们先吐出来？”，“对，哪有奴才爬到主人头上之礼？”、“对，还反了那帮龟孙了！”…“静一静，静一静！听君上训话！”。“各位叔伯兄弟，若没收贵族、功臣封地不能服众，只能引起他们的反感、对抗。外敌未侵，自己先亡！”，“怕他们做甚！大不了，干死那帮孙子！”，“君上怕，我们可不怕！”，“九死一生换来的封地，说什么也不能收！”…场面几近失控。“静一静！”赢虔大声喝道“赢虔愿上交封地！”，赢虔刚说完，一阵沉默，突然一清脆之声传来“赢师煜愿上交封地！”，众人闻声望去，原是女扮男装的赢英离在说话“爹爹说赢氏子孙不畏强敌，得团结一心，以国为重！二哥，封地拿去，我等从头再来，立功再封！”。“好！四叔深明大义！小妹巾帼不让须眉！团结一心，不惧重来。这，才是我赢氏之精神…”。“啊呸！”，秦公话未说完，即被打断，“赢英离，你家老头子是病昏头了吗？这事儿你问过你两个哥哥吗？他们同意吗？你就敢做主！讨君上欢心也无需这般谄媚露骨吧！”，说话的是赢佑宁，秦公堂叔之子。此人在少梁之战中表现突出，曾获献公嘉奖。“你说甚？谁谄媚？”秦公冷笑道“你竟敢当着寡人的面上辱长辈，下欺胞妹！成何体统？”，“那又怎样？我可不是那奴颜谄媚的软骨头！”，“对！我们不是软骨头！”，“我们不是软骨头！”，“我们不交封地”，“死也不交！”三五个后生一起附和。“既然宁死都不交封地，那寡人今天就当着赢氏祖宗的面，成全你等！”秦公正色道“赢氏祖宗在上，今不肖子孙赢佑宁、赢怀衣、赢玉琮因私利害公义，中伤族人，破坏团结。此害群之马必清除方能正我赢氏浩然之气！赢氏第八十一代族长赢渠梁请出家法，将此三人就地正法！”说完，左右卫士立即将三人推出，于祠堂口一齐斩首。一时间，众人惊恐，不敢有言。“没收三人封地。余者，一月内自行到国府上交部分封地。逾期者，没收封地，流放西疆，无旨不得回归！”秦公说完头也不回地摆驾回宫。

（秦.客卿府）自从卫鞅封了客卿，秦公赐鞅一座靠近秦宫两进的院落并遣宫内内人六名照顾、打理卫鞅日常起居饮食。卫鞅亦从招贤馆面试、招徕士子七、八人随他写变法章目、条陈细节，忙得不亦乐乎。这日天空晴朗，立春在即，院内的迎春花已悄悄打苞。午后卫鞅见天气不错，放下手中之事与景玉在院中比剑。五百多个回合下来，景玉剑峰已落，二人廊下歇息。昨日卫鞅已被告知即刻准备春朝庭辩。与老世族的正面交锋即将开始，卫鞅竟有莫名的兴奋。“那帮人可不好对付，鞅兄切不可大意。”景玉道“君上还担心他们对你不利，特派小弟我来保护你。”，“你的剑术还不如我，到时候谁保护谁都不一定！”。景玉笑道“要说剑术，我和君上从小一起受训、研习。君上天赋高，十八岁已获虎贲勋章。我刚刚不过输你一招半式。要是你能胜过君上，我就服你！”，“那有何难？”，“你以为我大秦虎贲勋章是随便发的吗？”。“车大夫是虎贲剑士吗？”，“车桓也是。他挺厉害的。”，“他和君上谁厉害？”，“没见他们比过，不过君上有身高优势。”，“哪天先和车大夫过过招，摸摸虎贲剑士的底。”卫鞅笑道“好了，你再来给我讲讲你们大秦的那些老世族的渊源、喜好及杂闻趣事等等。想起什么就说什么，事无巨细。反正我就爱听你说话。”，“话说多了，口渴。”景玉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有赵酒为你解渴，可好？”，“甚好！”。

身着便服的秦公见二人说说笑笑，携手进屋喝酒，其状甚为亲密，突觉内心一沉。“君上，怎得不进去？”陪同的车桓问。“回宫！”，车桓愣了一下“诺！”。

（秦.政事堂）

秦公本想便服离宫去卫鞅处看看，同时告诉他封地的事基本解决，可放心变革试行。自己这几日风风火火，为变法扫除障碍，艰险不已。可他卫鞅倒好，与人练剑喝酒好不快活。秦公叹了一口气，打开《秦之变法纲要》及这两日新送来的变法条陈竹简，细细读来。读着读着又兴奋起来，手不释卷，不觉已到戌时。匆匆用过简单饭菜后，又继续秉灯夜读。农耕、军功、授爵此乃变法中的重中之重！尤其是论功授爵，已不再只面向公卿贵族，而是面向所有秦人。如：有军功的人各按标准升爵授赏，王族里没有军功的，不能列入家族的名册；有军功显赫，无军功富也不显贵；明确尊卑爵位等级，各按等级差别占有土地、房产；家臣、奴婢的衣裳、服饰均按爵位等级决定...这可是开历代变革之先河！要想实现阶层的跃升，就得有耕、战之功。公室贵族等约三千人，勇敢作战的成年男子八百名；现平民百姓加上奴隶、隶农十五岁至六十岁成年男子共有近三十五万。除去耕地的，十七到四十五岁的精壮约十万人，若十万人立功，秦之军功该是如何的盛大？可另一方面，对如此之多的授爵，封地岂不是更多？卫鞅有没有算过呢？对了，日前卫鞅提议让赵良出任内史。想那赵良、赵彬兄弟人称“书、绘、弈、算”四绝，应该早为卫鞅计算过吧？这个还得当面问问卫鞅。还有那个“六虱”的说法也颇为奇怪，“六虱”难道不是好的品行吗？为何斥为“虱”，也得细细问来...可一想到那卫鞅正逍遥自在，不觉心烦意乱。于是放下竹简及批注，“景叔，是何时辰了？”。景监闻言入内“君上，已过亥正，搽把脸，歇息了吧。”，“嗯，去韩夫人处。”秦公思忖了一下，改口道“去小韩夫人那里。”，“诺。”。

（秦·后宫）秦公果在小韩夫人处又嗅得熟悉的熏香味，一时之间颇觉恍惚。“君上！”小韩夫人道“君上还在想国事？都到臣妾这里了，就别操心其他了。”，小韩夫人见秦公无动于衷颇觉不安，小心翼翼道“禀君上，臣妾也想如同姐姐一般怀上孩子，望君上成全！”，“那有何难？今夜寡人定让小夫人如愿！”…

（秦·政事堂）

待车桓退下，已是亥时，秦公不觉有些疲乏。大内侍景监体贴地递上一方热的绵巾让秦公搽脸。“累了一天，君上可是饿了？要用些宵夜吗？”，秦公摇摇头“只是有些乏了。景叔，以后这些事就让下面的人来做，您不必亲力亲为。天色已晚，您该早些休息。”，景监闻言笑道“老奴不放心别人侍候君上。这些日子，君上太操劳了些。别仗着年轻，累坏了身子...对了，君上今晚要谁侍寝？”。秦公想了想“韩夫人怀有身孕一个多月了，寡人还未去看她。今晚就去她那里吧。”，“诺！”。

（秦·后宫）韩夫人听闻秦公今日夜宿于此，连忙更衣打扮了一番，更吩咐下人准备了一些粥茶、羹汤。韩夫人，韩侯之妹。西山之战，秦大败赵韩联军，韩侯以和亲止战。秦公答应和亲，却以先公父刚薨，不大婚为由，仅纳韩夫人为如夫人，亦纳韩夫人随嫁侍女为妾，称小韩夫人。韩侯气得咬牙切齿，但也没法，谁让韩国又弱又怂呢？输给秦国，还得给赵国垫背！于是韩侯发誓变革图强，再不受那夹板气！韩夫人年十九，姬姓名明慧，是闻名韩国的美人。和亲之前听闻秦国荒蛮无礼，秦公冷面冷心，不觉对未来灰心大半。和亲之后，慢慢适应苦寒秦地，面对秦公虽说难免拘谨，但觉秦公也非全然的铁石心肠，偶尔亦有温柔之举。只是在册封太子的头一天将太子之母驱赶出宫，据说还逼迫至死...就又有伴君如伴虎的惶恐。一月前，太医告知自己已有身孕，突有枯木逢春之感。腹中的婴儿仿佛给了这个在异国他乡之人一个家的感觉...约两刻后，秦公驾到，韩夫人施礼迎接。“夫人怀有身孕，不必施礼。”，秦公上前扶起韩夫人，不觉皱眉。“君上可有不适？”，“夫人熏的香是...諼草?”。姬明慧点点头“近来不知为何宫中流行熏此香。此香源起卫国公室，据说諼草又名忘忧草。此香味调高级，香而不俗，清新如雨后春霖，嗅之能让人无忧。君上觉得如何？”，秦公只觉此香熏得有些浓，不似卫鞅身上的雅致。“以后不要熏此香...对腹内胎儿不好，把香炉撤了吧。”。虽是关怀之语，却感责备之意，姬明慧小心翼翼答道“诺！”，侍女立即将香炉端走。秦公又道“天不早了，一起歇息了吧。”，“臣妾只怀孕月余，可以侍候君上。”明慧瞪大眼睛望着秦公小声说道。沉默些许秦公道“寡人累了，抱着夫人歇息可好？”…

秦公躺在塌上，沉沉睡去，梦中竟也充满諼草的味道。“君上不喜此香？”韩夫人温柔地问，秦公不答只托起韩夫人娇俏的脸蛋，细细打量...突然此脸变成卫鞅。卫鞅调皮地笑问“君上真的不喜欢吗？”，秦公大惊，一下醒来，浑身是汗…

（秦·赢氏宗祠）

太傅赢虔和一众赢氏子弟聚集祠堂，等待秦公。大家彼此打招呼，轻切随和。叔公、叔父、姑太、姑母、大哥、三弟、四弟、五妹、老妹…乱哄哄，称呼满天飞，如同乡下人开会，好不热闹。“大哥！大哥，还认得我吗？”，赢虔定睛一看“哎呦！这不是老叔家的小妹英离吗？英子，女大十八变，大哥都快认不出了！”。只见一妙龄女子身材苗条，修眉大眼，虽男装打扮，更显俊俏利落，见之忘俗。“难为太傅哥哥还记得小妹！”，“怎不记得？这张利嘴可没变！”赢虔左右他顾“四叔没来？”，“天寒，爹爹伤寒，引发以前战场上的腿伤。五哥、七哥还在西疆戍守，故遣我来替代他老人家。”。“那择日我和君上定当登门看望四叔、四婶！”。二人正闲聊，忽听内侍高声呼喊“肃静！君上到！”。言毕，祠堂内安静下来。秦公入祠，一改往日冷酷神情，和颜悦色与众人招呼。“今日与各位长辈、兄弟姊妹相见，见赢氏家族昌盛，寡人倍感欣慰！”秦公面露笑意“家人相聚，大家都随和一点。”。秦公望向赢虔，赢虔会意，正色道“君上意欲变法革新，公室先做表率。谁愿自动捐出封地试行变法？”。本热闹的氛围，如同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没人言语…长久的沉默使气氛尴尬之极。“叔公先说说？”赢虔试探地问道。赢不移，赢虔口中的叔公是秦灵公之幼弟，年过七旬。六朝元老，亦是助献公归国的功臣。“君上改革，臣于国于家理应支持。但赢氏子弟的封地都是凭战功一刀一枪挣得的，不似那山东五国及荆楚之公族，生而富贵。敢问君上是全部收回还是收回部分？又或者先收回后归还？”，秦公道“秦以军功建国立家，赢氏子弟居功撅伟。后因战乱频繁，立功者众，公室、功臣、贵族封地太甚。以至国府不仅无钱粮以御外敌，同时亦无力救济国内灾荒。一旦国家有事，只能坐以待毙！国破家亡的道理寡人不再赘述。”。“那凭什么拿公室开刀？那些老氏族不过是赢氏家的奴才，为什么不让他们先吐出来？”，“对，哪有奴才爬到主人头上之礼？”、“对，还反了那帮龟孙了！”…“静一静，静一静！听君上训话！”。“各位叔伯兄弟，若没收贵族、功臣封地不能服众，只能引起他们的反感、对抗。外敌未侵，自己先亡！”，“怕他们做甚！大不了，干死那帮孙子！”，“君上怕，我们可不怕！”，“九死一生换来的封地，说什么也不能收！”…场面几近失控。“静一静！”赢虔大声喝道“赢虔愿上交封地！”，赢虔刚说完，一阵沉默，突然一清脆之声传来“赢师煜愿上交封地！”，众人闻声望去，原是女扮男装的赢英离在说话“爹爹说赢氏子孙不畏强敌，得团结一心，以国为重！二哥，封地拿去，我等从头再来，立功再封！”。“好！四叔深明大义！小妹巾帼不让须眉！团结一心，不惧重来。这，才是我赢氏之精神…”。“啊呸！”，秦公话未说完，即被打断，“赢英离，你家老头子是病昏头了吗？这事儿你问过你两个哥哥吗？他们同意吗？你就敢做主！讨君上欢心也无需这般谄媚露骨吧！”，说话的是赢佑宁，秦公堂叔之子。此人在少梁之战中表现突出，曾获献公嘉奖。“你说甚？谁谄媚？”秦公冷笑道“你竟敢当着寡人的面上辱长辈，下欺胞妹！成何体统？”，“那又怎样？我可不是那奴颜谄媚的软骨头！”，“对！我们不是软骨头！”，“我们不是软骨头！”，“我们不交封地”，“死也不交！”三五个后生一起附和。“既然宁死都不交封地，那寡人今天就当着赢氏祖宗的面，成全你等！”秦公正色道“赢氏祖宗在上，今不肖子孙赢佑宁、赢怀衣、赢玉琮因私利害公义，中伤族人，破坏团结。此害群之马必清除方能正我赢氏浩然之气！赢氏第八十一代族长赢渠梁请出家法，将此三人就地正法！”说完，左右卫士立即将三人推出，于祠堂口一齐斩首。一时间，众人惊恐，不敢有言。“没收三人封地。余者，一月内自行到国府上交部分封地。逾期者，没收封地，流放西疆，无旨不得回归！”秦公说完头也不回地摆驾回宫。

（秦.客卿府）自从卫鞅封了客卿，秦公赐鞅一座靠近秦宫两进的院落并遣宫内内人六名照顾、打理卫鞅日常起居饮食。卫鞅亦从招贤馆面试、招徕士子七、八人随他写变法章目、条陈细节，忙得不亦乐乎。这日天空晴朗，立春在即，院内的迎春花已悄悄打苞。午后卫鞅见天气不错，放下手中之事与景玉在院中比剑。五百多个回合下来，景玉剑峰已落，二人廊下歇息。昨日卫鞅已被告知即刻准备春朝庭辩。与老世族的正面交锋即将开始，卫鞅竟有莫名的兴奋。“那帮人可不好对付，鞅兄切不可大意。”景玉道“君上还担心他们对你不利，特派小弟我来保护你。”，“你的剑术还不如我，到时候谁保护谁都不一定！”。景玉笑道“要说剑术，我和君上从小一起受训、研习。君上天赋高，十八岁已获虎贲勋章。我刚刚不过输你一招半式。要是你能胜过君上，我就服你！”，“那有何难？”，“你以为我大秦虎贲勋章是随便发的吗？”。“车大夫是虎贲剑士吗？”，“车桓也是。他挺厉害的。”，“他和君上谁厉害？”，“没见他们比过，不过君上有身高优势。”，“哪天先和车大夫过过招，摸摸虎贲剑士的底。”卫鞅笑道“好了，你再来给我讲讲你们大秦的那些老世族的渊源、喜好及杂闻趣事等等。想起什么就说什么，事无巨细。反正我就爱听你说话。”，“话说多了，口渴。”景玉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有赵酒为你解渴，可好？”，“甚好！”。

身着便服的秦公见二人说说笑笑，携手进屋喝酒，其状甚为亲密，突觉内心一沉。“君上，怎得不进去？”陪同的车桓问。“回宫！”，车桓愣了一下“诺！”。

（秦.政事堂）

秦公本想便服离宫去卫鞅处看看，同时告诉他封地的事基本解决，可放心变革试行。自己这几日风风火火，为变法扫除障碍，艰险不已。可他卫鞅倒好，与人练剑喝酒好不快活。秦公叹了一口气，打开《秦之变法纲要》及这两日新送来的变法条陈竹简，细细读来。读着读着又兴奋起来，手不释卷，不觉已到戌时。匆匆用过简单饭菜后，又继续秉灯夜读。农耕、军功、授爵此乃变法中的重中之重！尤其是论功授爵，已不再只面向公卿贵族，而是面向所有秦人。如：有军功的人各按标准升爵授赏，王族里没有军功的，不能列入家族的名册；有军功显赫，无军功富也不显贵；明确尊卑爵位等级，各按等级差别占有土地、房产；家臣、奴婢的衣裳、服饰均按爵位等级决定...这可是开历代变革之先河！要想实现阶层的跃升，就得有耕、战之功。公室贵族等约三千人，勇敢作战的成年男子八百名；现平民百姓加上奴隶、隶农十五岁至六十岁成年男子共有近三十五万。除去耕地的，十七到四十五岁的精壮约十万人，若十万人立功，秦之军功该是如何的盛大？可另一方面，对如此之多的授爵，封地岂不是更多？卫鞅有没有算过呢？对了，日前卫鞅提议让赵良出任内史。想那赵良、赵彬兄弟人称“书、绘、弈、算”四绝，应该早为卫鞅计算过吧？这个还得当面问问卫鞅。还有那个“六虱”的说法也颇为奇怪，“六虱”难道不是好的品行吗？为何斥为“虱”，也得细细问来...可一想到那卫鞅正逍遥自在，不觉心烦意乱。于是放下竹简及批注，“景叔，是何时辰了？”。景监闻言入内“君上，已过亥正，搽把脸，歇息了吧。”，“嗯，去韩夫人处。”秦公思忖了一下，改口道“去小韩夫人那里。”，“诺。”。

（秦·后宫）秦公果在小韩夫人处又嗅得熟悉的熏香味，一时之间颇觉恍惚。“君上！”小韩夫人道“君上还在想国事？都到臣妾这里了，就别操心其他了。”，小韩夫人见秦公无动于衷颇觉不安，小心翼翼道“禀君上，臣妾也想如同姐姐一般怀上孩子，望君上成全！”，“那有何难？今夜寡人定让小夫人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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