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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梦一场(第2页)

不是心已经麻木,我很愤怒,可我没有丁点力气用来挥霍。

愤怒对我已是一种奢侈,任何多余的情绪都是。

闭上眼吧,田寿。

我在心底对自己默默的说,就当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躺平了,也算是安度了这一生。

任由鼻孔张开,污浊的气体侵透这具躯体的里里外外。

我不再主观的假装闭塞鼻孔,以为那样污浊的气味就不会进入我的鼻腔。

我的脑海里开始播放那首据说是外婆的外婆最喜欢听的歌曲,算是有了个不算草率的退场,姑且是吧。

“我多想回到家乡,再回到她的身旁。”

“看她的温柔善良,来抚慰我的心伤。”

“……”

人死的感觉也就这样吧,没有走马观花的生前回顾,没有歇斯底里的挣扎,脑海里最后一次平静的泛起一段画面和声音。

有些执着的念头阳春遇雪般的飞速消融。

贪婪和呼吸、饥饿与浪费之间有何种关系,在这之前我永远无法体会,而此刻念头无比通明。

如果有来世,我想应该再不会有浪费。

对被浪费的食物和虚度的年华说声对不起吧。

我终于要死了。

我的灵魂在升华,飞升上界的感觉果然是飘飘忽忽的,暖洋洋的。

这就是死了的感觉吗?

“嘭!”

一阵剧烈的痛感突然传来。

“扔这!扔这!”

“呸,忒晦气!”

“谁说不是捏。正曹县来呢上师车驾,这死人趴在路边上死了。”

“就是,忒不知好死的。”

“悄的,少说两句。来人了。”

听着周围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我一时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幻。努力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只看到几个土黄色服装打扮的人。

天国也有环卫工人吗?

混沌的脑仁外突然安静地传来几声口音混杂的“良造”,语气颇为恭敬。

一袭黑色衣裳闯进我模糊的视线里,一双闪烁着粗壮腿毛的大脚落在我身旁。

是了,来的这人没有穿鞋,赤着黝黑的大脚。

莫非这里不是天国,是地府?

我想开口询问一声这是哪里,却是浑身散了架一般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喉咙里发出了毫无意义的几声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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