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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陈绍宇惊讶的事,明明项凡言看上去已经那么虚弱了,居然还是挡下了路远的攻击,是路远放水了,还是……这个人本来就这么强?
“铛!铛!”连续的对招过后,二人均未后退一步。
“天真一些活着,无忧无虑,有什么不好的?这是你我都做不到的事情。既然路远你如此厌恶,那就由我来守护吧。”
“从你嘴里听到守护两个字,怕不是我有史以来听到的最大笑话。”路远道,“你把我的人生搞得一塌糊涂,居然还有脸谈守护?”
“把你的人生搞得一塌糊涂的是你父亲,怪我做甚?难道说,你想让我做你的爹吗?”项凡言说话的语气温温柔柔的,怎么内容这么……狠啊。
“我父亲?父亲为了培养我,逼疯了我的母亲,我经历了无数次痛苦的折磨才得到他的点头。就连那个变态到了极致的男人第一次见到你时眼睛都放出了光,你生来就比所有人更加疯狂!”路远越愤怒、越失去理智,他身上的气息就越强,项凡言本来就带着伤,表情也是越来越痛苦。
“吼——”正当二人不断对战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吼,天色整个暗了下来,路远瞬间变得清醒,脸色发黑。“啧,见鬼了。”路远暗骂一声,“我们先不要打了,先躲进建筑里去,有东西要来了。”
“什么?”陈绍宇一头雾水,但项凡言却果断地收起了武器,拉着陈绍宇的手腕,跟着路远进了一栋建筑。“怎么回事?”陈绍宇想问问路远发生了什么,只见他靠在窗户旁边,透过破碎的窗纸向外看。
陈绍宇走了过去,只见天色已经完全漆黑,同时,有数只发着光的白色的人影从各个建筑之中走了出来,摇摇晃晃地在街上闲逛,定睛一看,他们哪里是什么人,不过是一团团白雾。
“那是什么?”陈绍宇小声问。路远这时并没有趁机偷袭陈绍宇,或许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十恶不赦,他表情管理得当的时候长得就像个精致的人偶,也能正常交流。
路远示意陈绍宇暂时别出声,接着观察。不一会儿,陈绍宇听到不远处有很大的噪音——有一个什么巨大的东西,拖着它沉重的身体,横冲直撞了过来。
“吼——”陈绍宇逐渐看到了那东西。那是个血红色、一栋小楼高的、肉瘤一样的巨物,看不出有几只手脚,但是有很多个脑袋。它怒吼着横冲直撞,吞噬着街上的那些雾人,雾人四处逃窜,但那怪物只是吸气,就将雾人吸进血盆大口之中,而它吸过气的地方,空气都变得清澈了。原来现在并不是天黑,而是漫天的血雾。
陈绍宇见路远不说话,自顾自地小声说:“虽然你这人表情扭曲了点,说话难听的点,出招阴险了点,但其实也没有那么坏那么不堪,遇到危险还会提醒我们,是个好人嘛。”
“……”路远被陈绍宇这么一评价,竟不知道怎么回复才好,他别过脸去,项凡言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另一边。
“既然我们已经暂时停战了,你就好好解释一下外面的那个怪物是什么东西,以及这个与外界完全隔绝的‘小世界’是什么。”项凡言问道。
陈绍宇也发现了,在这片荒城之中,他在环境之中感受不到木元素和水元素的存在,或许这里就像项凡言说的,是一片与外界隔绝的土地。
路远左右看了看二人,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身处于一枚‘结界石’之中。你们应该知道,世间万物其实并非自在,而是在神的管辖之下吧。”
“我知道,小时候教书先生讲过,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之类的。”陈绍宇抢答。
“差不多。”路远点了点头,继续说:“世间绝大多数的能量都蕴藏在神明体内,但祂们生性喜爱热闹,惧怕孤独,便学会以神力孕育世界,造就世人。我们原本所在的世界,或许就在某位神明的口袋之中。
“但就算是神明,也会有过错,也会有喜怒哀乐。他们长生不死,却无法保持想法永不改变。久而久之,一些神明会开始厌弃自己曾经塑造的世界,将其剥离出来,放在某件载体之中,放任他们自生自灭。这就是结界石的诞生。
“由神力滋润而诞生的世界,如果失去了神明,神力又逐渐流失,那么所有的生命都会逐渐灭亡,就像这里你所见的模样——当然,建筑类是经由我们改造过的。我们并非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所以不会有事,只是觉得这里空气干涩,因为没有能量。而那些雾人,则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肉体消亡后,灵魂虽未死亡,但也逐渐被磨损,变成了不成型的模样。”
“那些雾人,原本都是人吗?!”陈绍宇震撼道,他指了指窗外的血色怪物,“那它呢?”
“那是当家养的蛊,刚好可以以雾人为养料。”路远道,“你们二人进入结界石已经有一段时间,我还没有带着你们的尸身去见当家,他应该着急了,所以才放出了那个怪物。说不定他本人也在寻找我们。”
正当几人说话时,屋外那只血色的怪物已经将范围内那些雾人吸得干净,但它似乎觉得还没吃饱,嘶吼着,抬起巨大的爪子拍击各个建筑。陈绍宇可算知道他刚来此处时看到的建筑为什么都残破成那样了。
随着怪物的拍打,整条街的建筑都不断震动起来,扬尘铺天盖地,又和血色的浓雾混在一起,哪怕是躲在屋子里,那破碎的窗户哪里抵挡得住,陈绍宇用衣袖掩住了口鼻,还是不断咳嗽起来。
“吼——”那怪物似乎听见了咳嗽声,疯狂攻击着三人所在的建筑。地面摇晃,墙体更是逐渐出现了道道裂纹,眼看着房屋就要倒塌,他们都要埋在废墟之下。
“这种情况该怎么办?”陈绍宇四处张望,却发现路远一脸淡定地站在门边,擦拭着手中的刀,而项凡言还在沉思着什么,这两个人都对怪物的攻击视若无睹。
“将那东西弄死,它的主人会找我理赔吗?”项凡言突然开口。
“谁知道。可以一试,但不关我事。”路远回复,“那怪物面相恐怖,其实战斗力并不高。它以那些原住民怨灵的负面情绪为食,化作浓浓恨意,用以影响人的心神。到时候你想保持清醒都做不到,更别说将其战胜了。”
路远还没解释完,只见那怪物似乎听见了三人的谈话,猛地拍向门板,很快就将门板拍出一道裂缝,一只像人又像猛兽的大爪子伸了进来,它肥大的身躯拼命往里挤。不一会儿,怪物便彻底砸碎了门板,堵在门口,还伸进来了半个脑袋。
“绍宇,这东西可比武试上那些对手有含金量多了,快来长长见识。”项凡言一脸淡定地推了陈绍宇一把。
“我看你比我还想让他死吧?”
“我看你比他还想让我死吧!”
二人异口同声地吐槽道。但他们话音还未落,那怪物血盆大口张开,吐出了浓浓血雾,将三人尽数包裹。还没搞清楚这片空间是怎么回事,陈绍宇再度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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