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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沾湿了海易的袖口。
刘德才轻轻的拉了一下唐蒙的衣角,示意她别再哭泣,并嘱咐道:“海易还有意识,医生说尽量别再让他感受到伤悲,你在这陪陪他,说点你们高兴的事情”。刘德才说完,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唐蒙擦了擦自己的泪水,淡淡的望着海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轻的笑了笑,“傻瓜,无论你怎样,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答应你的,你要记住哦”。唐蒙伸出自己的纤手,轻轻的抚摸着海易的脸庞,这张刚毅的脸颊曾经是多么的让她兴奋啊,可是此时,这张沉睡的脸再也没能对着她笑,对着她说话了。唐蒙忍不住流动的眼泪,又汩汩而出。
“易,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在列车上,你坐在我的身后,当时你傻傻的模样”唐蒙回忆的脸稍稍的放松了许多,“你傻傻的模样,真可爱啊。易,我其实知道,你是个苦命的孩子,从你的那张脸,我可读得出你受过很多的苦,这些我都知道,易,以后别做傻事了,好吗?”唐蒙紧握着海易的手,娇躯又颤抖了起来。
海易静静的躺在床上,安静的像苧岚湖的水面。唐蒙的呼唤没能唤醒海易沉睡的心,海易像一只渐渐漂远的风帆,慢慢的淡出了徐希、王国柱、郭彦辉的视线。
刘德才租了一辆小汽车,徐希帮着他把海易抬进了汽车的后座上,唐蒙精神恍惚的看着将要离开南湖市的海易,心痛的麻木了知觉,疯一般奔跑在南湖市的街道上。刘德才拉住了想去拦住唐蒙的徐希,说道:“她是不忍心看着海易离开,我们走吧,过几天她就会好的”。
第十三章多年唤作亲情泪,初醒恶梦人惭愧
苧岚县的山水永远是那么美,苧岚湖的风光依旧。昆和山、九顶山、乌狼山屹立在苧岚县的境内,守护着苧岚县的风水宝地。汽车载着海易,奔波了四个小时以后,终于回到了海庄村。村头,苧岚,海天还有海大伯,苦苦的等待着海易的归来。
刘德才首先下了车,看见他们几个人在村头等待,摇了摇头道:“海易在车里”,话没说完,苧岚和海天已经跑到了车前,“易!”苧岚哭喊着。海大伯走到车前,对着海易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海天呆立在车门,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海易终于回家了,这一切像一场梦一样,苧岚望着静静的躺在床上的海易,心痛的无法言语。苧岚默默的坐在海易的床边,整理了一下海易的褶皱的衣角,呆呆的看着他,内心暗流涌动着。
海天拍拍苧岚的肩膀,傻傻的笑道:“我们该高兴才是,你看海易完整的回来了”。苧岚回望了海天一眼,默默的点点头。
海庄村的风言风语像病毒一样传播着,人们对海易的悲惨遭遇不曾心生怜悯,相反,海家一连串的祸患,村民都怪罪到了苧岚身上。面对着海庄村人的冷嘲热讽,苧岚坚强的承受着。
寒暑冬来,日复一日,春草黄了绿,日头升了又落,转眼间五年已过。每天太阳落山的时候,苧岚都会陪伴在海易的身边,给他擦擦脸、洗洗脚,然后盖好被子。每当这时,海天都会过来,他们静静的坐在灯光下,捡拾着海天与海易童年时的记忆。他们讲述着,祈祷着海易有一天会从沉睡中醒来,时光飞逝着海易的童年,他们也讲完了海易的童年。
苧岚不曾放弃的坚守着海易,海天总是默默的支持着她。白天海天带着苧岚去打猎,晚上海天总是傻傻的陪着苧岚。五年来,他们一直都在等待的一天终于来临。
“易,今天是大娘的祭日,我带你去”苧岚说完就和海天一起,把海易抬到了轮椅上,苧岚推着海易,走在海庄村的小路上,海天一如既往的伴随在苧岚的左右。
“天,谢谢你陪伴我这么多年”,苧岚温柔的侧头看着海天。
海天傻傻的笑,温和的说:“易,也陪了你这么多年”。
苧岚莞尔,静默着看着海天的双眼,这个让他依靠了五年的男人,从来都是这么默默无闻的,没有冲动什么,没有怨怒什么,只是默默的支持、陪伴、安慰着她。
“天,我知道你的好,你对我的心,我再傻也看得出来”苧岚微红的脸颊说出了内心想了已久的话语。
海天傻傻的笑着,淡淡的说着,“海易是我的兄弟,你就是我的亲妹子”。
“不,我不要做你的妹子”苧岚嗔怒道。海天默默自己脑袋;不知道说什么好。苧岚抬起头看了看天空,“如果海易可以醒来的话,我…就……”,“唉”一想到海易这五年来的状况,苧岚就会打消这个念头,苧岚微微的叹了口气。
“我等,无论多久我都愿意,我等!”海易终于忍不住了,脱口而出。苧岚看着这个傻傻的男人,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幸福的露出了一脸的微笑。
夕阳照在老槐树的三座坟茔上,淡淡的给它们披上了晚装。苧岚推着海易来到坟前,海天拿出了准备好的纸钱,默默的点燃着。苧岚跪倒在坟前,五年了从来都是忍不住的痛苦着,想起了大娘的好,想起了大娘慈祥的笑脸,想起了海荷妹子可爱的容颜,苧岚的心就像是被浸泡在醋里,酸酸的。
海天,轻轻为她拭去眼泪,“岚,别哭了,大娘他们一定会心很欣慰的”。
“娘……啊…………娘”海天听见了叫声第一个转过来头来。他呆住了,五年了,他时时刻刻都在想再见到今天这一幕,苧岚颤抖着转过身来,“易!!!”惊叫着,跪扑了过去。
海易醒了,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他紧紧的抱住苧岚,悲痛的跪了下来,他哭着,喊着“娘,儿子不孝啊!姐,我让你受苦了~”。
海天再也忍不住了,笑着哭着,紧紧的和海易、苧岚二人抱在了一起,海天大叫着“老天啊,你终于开眼了,呵呵,我的好兄弟啊,易!”。
夕阳渐渐的褪去了红色的晚装,淡去了照耀一天的光辉。夜,再一次降临了海庄村。宁静的小山村,遮掩不住海易、苧岚、海天、海大伯他们的喜悦之情。
海大伯看到海易醒来,老泪纵横,“好小子,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醒!”海大伯忍不住抱着海易,仔细大量着这个沉睡了五年的海易。海易苦笑着,伸开双手,紧紧的拥抱着海大伯,“大伯!要是没有你们我海易永远不会醒来,请接收我的感谢”海易说完,松开双手,沉沉的跪了下去。
苧岚今天特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海易举起自己的酒杯,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说道:“海易,今天举起我醒来后的第一杯酒,静谢你们,五年来我生活在我的意识中,你们为我付出的所有,我心里很清楚,海易对不起你们,是我轻薄了自己的生命,给你们带来这么大的痛苦,我心中有愧啊”,海易忍不住眼泪落了下了,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
海天,傻傻的笑着,猛地抱着海易,“不醉不归!哈哈,不醉不归!”。
——
第十四章击鼓送客,风云起;锣响京郊,未曾收
清晨的海庄村,经受一夜露水的洗礼,秋气凉意克人,带着薄薄的雾气弥散在这晨曦。海易吃过早饭,又独自一个人攀上了昆和崖,还是那块石头,还是那块地方,从小到大,他每每有心事都会来这里静坐独白。
海易醒来以后,感觉到自己像是获得了新生,他内心世界的无比感激,难以言说。回想起往日的种种,像一场梦一样,忽闪着,飘飞而逝。渐渐的海易回想起在南湖市的种种,在那座城市里,一边是没有被开发的慌地一边是忙碌的人们。有时,他会独自坐在一个角落里,呼吸着记忆里的新鲜空气,闭着疲惫的眼睛,等待着月亮沉睡在夜空中,星星也眨着朦胧的眼睛。
当年海易年幼的心,时常会幻想着精灵在琴弦上跳着欢快的舞蹈,天使吹揍着轻快的竹笛,魔鬼失去了伤人的法力,这些虚幻而又美好的东西,只是带给他心灵上的些许安慰。可是在城市里,他童年的快乐像风一样飞远,沉默像火一样蔓延。他残存的希望痛苦的申吟着,梦想也狰狞着脸庞。他有时会傻傻的想难道路的尽头只是幻影,还是他自己就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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