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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序(1)
爱情细节
我出生在豫西,大学毕业后回到我们小县城教书,然后是结婚生子、柴米油盐。我知道,我的生活中不会有鲜花和掌声,亦不会有烈火烹油般的荣耀和光彩。我是那样的平凡而又普通,从小到大都矮小黑瘦,没有皓齿明眸,亦没有窈窕的身姿,十足就是一只丑小鸭。我深深地明白:鲜花和掌声也好,荣耀和光彩也罢,都是注定属于“白天鹅”们的。
过分的自卑使我性格内向,极少与人交往,看上去十分“硌涩”,处处显得“别扭”和“不随和”。没办法,如果和别人在一起,就必须不停地说话,说出来的话还要得体而风趣,而寻找话题对我来说总是十分困难。看到别人左右逢源、妙语连珠,我总是非常的尴尬和难堪,觉得自己像傻瓜一样的笨拙。为了避免说话,我只好选择一个人待着。实际上,我非常喜欢一个人待着。身处人群之中有着太多的不自在,对我来说,那是一种喧嚣到不能忍耐的孤独,如同被搁浅在岸上的鱼一般。相反,一个人待着,哪怕是在一个极小的幽暗角落,我也觉得身心舒泰、如鱼得水。我模糊地觉得,有一件事情在等待着我去做,已经好久了,如命中注定一般,我只是缺乏必要的勇气、信心以及机缘去邂逅它。
我一向沉默而又寡言。我的沉默,除了天生的性格使然,还有另一个因素:能说的话实在不想说,而想说的话又确实不能说,也没有地方可说。可我有时候是真的想要说说话啊。于是,长期以来我养成了这样一种怪癖:往没有人的空房间里打电话。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或是在下班以后的非工作时段里,当我确知某一个朋友或熟人绝对不在办公室的时候,便会不可遏制地拨响他所在办公室的电话。我听到电话的脉冲一声一声像从很远的地方遥传而来,如同清脆的锤声敲击我的耳鼓,泪水就会汩汩滔滔地奔涌而出,淹没我的每一根神经。
在那一刻,我知道那房间里没有人,不会有谁嘲笑我,但那房间里至少有桌子、椅子,还有沙发。那些桌椅和沙发像我一样沉默无声,但我又相信它们像我一样有耳朵、能聆听。我知道,它们只是像我一样隐忍不发罢了。我曾经对着一间间空屋子打过多少次电话,又说出过多少傻话啊。尽管那声音低得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听不到,但我固执地相信空屋子里的桌椅板凳听到了。我沉默得太久了啊,总有那么一些时刻,那种想要说话的欲望排山倒海般地袭来,如同暴风骤雨一样,挡都挡不住,于是,我只好拿起笔来用文字释放自己。也就在这时候,我终于明白了:那等待着我的是一张纸和一支笔。2000年的时候,我开始摆弄文字。不过,我从来没有奢望过要成为“作家”,“作家”这个称呼对我来说过于神圣和遥远了。我只是想要自己跟自己说话而已。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文字之于我不是一种表达,而是一种躲藏,抑或是一种寻觅。
我开始写小说出于偶然的一个契机。或者更具体地说,是对死亡的一种特别的关注和恐惧才促使我拿起笔来的。我特别地关注死亡这件事,缘于我曾在不到四年的时间内连续失去过三位亲人。第一个是我的小姑子水莲,她是在生孩子时被乡下愚鲁的接生婆弄破子宫大出血而死的;第二个是我的弟媳素红,她是因感觉日子过得不如人赌气喝农药死的;第三个是我的公爹,他是受了刺激后突发脑溢血死的。小姑子和弟媳死时都不满25岁,公爹54岁。我亲眼看着小姑子血淋淋地被停放在草铺上,又亲手把弟媳抬进县医院那生满蟑螂的太平间;至于公爹,我则从头到尾眼睁睁地看着他一口一口地倒吸气,然后心犹不甘地死去。甚至在他下葬以前,按照乡下的规矩,我要以长媳的身份跳进他阴森冰冷的墓穴里替他扫墓。这以后,“死亡”的阴影便像阴冷的蛇一样密不透风地纠缠住了我,使我对生命不再持有丝毫的信心和把握。于是,我就想,在我的生命没有完结以前,我一定要充分地、完全地、彻底地释放自己血液里面的能量,就算自己是一根丑陋的狗尾巴草,哪怕生在泥土里、岩壁间,我也一定要生到最极致。就像一抔微不足道的水,哪怕流淌在乡间小溪里,我也一定要把自己燃烧到沸腾。 。。
代序(2)
我是如此的卑微渺小啊,差不多一无所有,我能够依靠的唯有文字。几千个汉字老老实实地待在字典里,像一块块形状各异的石头,谁想用就拿去用,不必请示也不必花钱去买,我是多么感谢这世界上有文字存在,同时又多么感谢我的爹妈供我上学读书啊。没有了文字,即使我活着,我的生命也必将是一片黑暗。
由于我自己是一个卑微小人物的缘故,我笔下的人物也大多是草根百姓。我从文学名著里看到:几乎所有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都发生在“才子佳人”和“靓男美女”们身上,然而,我发现,现实生活中普通人的爱更加素朴动人。
那一年,我父亲因腰椎病住进了郑州大学一附院,那病房里住了好几个病号,其中一个男病号颈椎出了问题,脖子和上身不能动弹,只有下肢可以轻微活动。他老婆守在身边照顾他,夫妻两个都是老实的乡下人,木讷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囫囵。半夜里,我起来替父亲倒水,无意间看到,那个黑脸膛的矮胖女人伏身在病床边,正用双手抱着丈夫的脚丫子打盹儿呢。她丈夫的脚黑乎乎的,粗糙而又丑陋,如同半截破砖头一样,但她却像香饽饽一样地抱着,还把脸贴在上面。可能是我的声响惊动了她,她醒了。我轻声问:为什么要抱着两只臭脚丫子睡觉呢?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怕自己睡着了不知道丈夫醒来,抱了他的脚,只要他一动弹自己就可以感觉到了。这个情节深深地刻印在我的脑海里,令我许久不能忘怀,于是,我把它写进了我的小说《嫁死》(也叫《米香》)里,并被电影明星陶红重现在了电影上,这部电影叫做《米香》。那个女人抱着丈夫的脚丫子打盹儿的情景,是我看到的最动人的爱情细节,也成为电影《米香》中的神来之笔。电影《米香》中还有一只可爱的羊羔羔,而这只羊羔羔也同样是我在现实生活中经历过的一个真实细节。
几年前的一个夏天,我带着自己的儿子还有姐妹家的几个孩子去村子南边玩耍,在河滩里我们邂逅了一群正在吃草的羊。雪白的羊群徜徉在青绿的草地上,如同云朵浮在碧空中一般。孩子们见到羊群就不舍得走开了,他们摘下树叶、拔了青草来喂羊,羊们则安详地吃着孩子们递到嘴边的美味。我坐在树下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情景,心里感慨地想:孩子和动物总是特别亲近,因为他们的心里都没有沾染仇恨、怨怼以及歧视和偏见。
孩子们和羊儿们玩耍了好一阵子,必须走了。当我们走出几步远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羊羔羔的叫声,那声音细细嫩嫩、声声相连,像孩子唤妈妈一样,我至今回忆起来仍犹在耳畔。我和孩子们都站住了,我们回过头来看着羊羔羔,羊羔羔也抬头望着我们。我们往前走,羊羔羔跟着走,我们站住,羊羔羔也站住。羊羔羔像孩子一样,天生爱跟脚,看上去楚楚可怜。它们的眼睛毛茸茸的,柔软得仿佛流淌的蛋黄一般。那一刻,我忽然想要流泪。我觉得那羊羔羔和我身边的孩子一样,也是孩子。可是,等待这些“羊孩子”的将是怎样的命运呢?这时,小外甥昊晟一边向羊羔羔挥着胖乎乎的手,一边说:“小弟弟,再见了。哥哥明天再来看你。”
这个自称“哥哥”的男孩只有六岁。他那么自然地就把羊羔羔叫做“小弟弟”,显然,在他的眼睛里,这世间的生灵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小羊羔和他一样,也是一个人,于是,他天真地叫羊羔羔“小弟弟”,在他稚嫩而又纯粹的心里,羊羔羔就是他的小兄弟一般。这是怎样一种和谐、爱和美啊,没有矫情,没有雕饰,自自然然地从心里面流淌而出。这种出自本真的爱意和清纯总是令我深深地感动。于是,我把“小羊羔”和“孩子”都移植进了我的小说,并被导演重现在了电影上。在电影《米香》里,孩子叫做“皮娃子”,而羊羔羔就叫做“小弟弟”。
为了拍好小羊羔的戏,剧组一到山西外景地,就立刻从老乡那里买来了一只羊羔,天天带在身边。剧组的人都很爱它,小演员“皮娃子”更是和它形影不离,宁可自己饿肚子,到了吃饭的时候,也要先找一些好吃的东西来喂羊羔羔。在戏中,皮娃子和羊羔羔是一对玩伴儿;在戏外,小演员与羊羔羔结下了很深的友谊和感情,“哥儿俩”好得分都分不开。电影拍摄期间,我去探班时在外景地看到了那只雪白的小羊羔。剧组的人很奇怪地问我:为什么要给小羊羔取名叫做“小弟弟”呢?我答:不是我替它取的,是一个六岁的男孩子取的。这是事实。我知道,这样的名字大人是想不出来的,因为大人绝不会从内心里把一只羊羔当做自己的兄弟。在成年人的观念里,不仅动物比人低贱,甚至连人也被划分成三教九流、不同的等级。孩子不同。他们的爱纯粹、清澈。
在小说里,“皮娃子”是个天生智障的傻子,这曾经令剧组非常为难。如果真找一个智障者来演的话,怕领悟力达不到;如果找一个智商健全的孩子来演,又恐演不出一个傻孩子的真实状况。最后,剧组在北京的民工子弟学校找到了一个患有轻微脑瘫的孩子。这孩子走路时动作不够协调,但非常有悟性。他像小羊羔一样,受到全剧组的喜爱,演员陶红甚至把他当自己的儿子看待,拍完电影以后还专门带他找专家看病,那孩子什么时候见了陶红都是习惯性地叫她“妈妈”。
有一句行话说:大人演不过孩子,孩子演不过动物。这话看似荒谬,其实道出的却是一个很深刻的道理。大人的脑子里有着太多既定的条条框框,孩子则不受任何理论和观念的限制,完全地随心由性,那戏演出来便出人意料的精彩。看过小家伙表演的人都会情不自禁地赞叹:天上掉下个皮娃子。这实在是《米香》这部电影的意外收获。
从生活到小说,再到电影,使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爱不在漂亮水嫩的脸庞上,亦不在耀眼夺目的衣饰里,它就藏在最素朴的心里头。文学也不是凌空虚蹈的,它就在我们充满烟火气息的日常生活中。无论物质发展到多么精细的程度,都不可能覆盖我们的心灵,文学的精神是不死不灭的。它将永远像高高扬起的火把一样,照亮并温暖这个世界。目录天堂门·米香目录
第一章 米香(1)
米香决定走“嫁死”这条路。
“嫁死”是山寨女人一种讨生计的活路,新近几年才暗地儿里悄没声息地兴起来的。寨子里的女人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走这条路,很被人瞧不起的。走了这条路的女人,背地里就被叫做“嫁死女”。比“小姐”和“鸡”这种称呼更加可耻呢。要讲清爽“嫁死”这桩子事的由来,还得从德昌的女人说起。
德昌的女人叫米夏,做姑娘的时候跟米香好得就跟亲姐妹似的。米香先嫁了过来,一年多以后,在寨子里给米夏说了一门亲,两个人就成了一个寨子里的媳妇。米香和米夏各方面的条件都差不多,说不上俊俏,也说不上丑,一般般的人儿而已。嫁的男人和家境也都差不多。可是,几年过去,两个人的日子却是天上地下一般的差别了。如今,米夏坐着小轿车、住着小洋楼,而米香却是一日三餐都难以为继了。寨子里人人都知道,米夏的好日子是从丈夫德昌死掉以后开始的。
德昌是三年头里死的。死在豫西一家小煤窑里。那一次,小煤窑上一共死了十九个人,惊动了上头,每个人被赔了二十多万块钱。米夏有了二十多万,一下子就成了寨子里的暴发户。在县城里买了小洋楼,置了全套的家当,改嫁了一个开车的,日子过得要咋滋润有咋滋润,一村子的人都妒忌得眼里冒火。这可真真叫做因祸得福呢。
德昌死了三个月以后,村里一个叫新良的男人也死在了豫西的煤窑上,新良的媳妇也得了一大笔钱。半年以后,村里死了第三个下窑的汉子。当死到第五个男人的时候,赔偿金已经增加到了三十多万。情况特殊的还能拿到四十万。四十万,在村里人看来,差不多就是一座金山了。死了五个男人,富了五个寡妇。这时候,寨子里的女人就开始打“嫁死”的主意了。
“嫁死”,说白了就是采取欺骗的手段,暂时地嫁给一个下煤窑的男人,等他在矿难中死掉了,自己就轻而易举得到一大笔赔偿金,然后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衣食无忧地过日子了。
不过,这条路也不是好走的。寨子里接二连三地在矿难中死了几个男人以后,就很少有人敢去豫西下窑了。拿命换来的钱,再多也没人愿意去挣。女人想要发这个赔命财,就得嫁给豫西的矿工去。豫西在千里之遥的河南,是个产煤的地方。那里常年聚集着成群成群的矿工。这些矿工来自全国各地、四面八方,大都是贫困地区一些走投无路、无法生存的穷汉子。这些汉子大部分都是因为穷而讨不上女人,指望着能靠下窑挖煤挣几个钱,回家修房盖屋娶媳妇。他们往往老大不小了,还不曾沾过女人的边儿;见了女人很容易眼馋的。女人三哄两不哄的,他们就上钩了。女人们瞅准这个时机,来到煤矿附近,想办法取得他们某一个的信任,然后嫁过去。等那人死了,就可以以妻子的身份得到一大笔钱了。反正矿工当中总有一部分倒霉蛋要死在矿井下的,这几乎是避免不了的现实。
不过,“嫁死”的日子也不好过。背井离乡、千里迢迢地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嫁给一个不称心也不如意的死鬼男人,身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那个艰辛简直不能提。再说了,生死由天。俗话说得好:会下窑的下一辈儿,不会下窑的下一会儿。有的人下了一辈子的窑也平安无事,有的人刚刚下了不到一班却死掉了。这种事,没个准头呢。即便真的嫁了外地的矿工,那人也未必很快就能在矿难中死掉。死不了,女人就拿不到钱。拿不到钱,就得侍候着人家把日子往下过。那样的日子,简直煎熬死个人。来“嫁死”的女人们都把下煤窑的男人叫做“煤黑子”。但凡是娶了外地女人做媳妇的煤黑子,差不多都是歪瓜裂枣、又老又丑、身无分文的穷棒子。穷棒子外加煤黑子,那日子会有好过头?
第一章 米香(2)
不过,对“嫁死女”来说,日子虽然苦,却总归是有盼头的。老话说:吃粮子的兵蛋子是死了没埋的,下窑的煤黑子是埋了没死的。反正煤矿上不可能不出事故,就像公路上不可能不出车祸一样。只要出事故,就会死人。只要死人,女人们就会得到几十万的赔命钱。哪怕等上三年五载,只要拿到了几十万,后半辈子就衣食无忧了。比那些做“小姐”的女人强得多了。一个“小姐”要攒下几十万,不知道要被多少个男人当猪一般地糟践呢。而且一辈子的名声也毁了,有的还弄上了一身的脏病。虽是揣着一大堆钱,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跟她们正经过日子了。相比之下,“嫁死”这条路就好得多了。名正言顺地嫁给一个男人过日子,运道好的话,不出几个月,几十万就到手了。而且这钱拿得堂堂正正、合理合法。一不偷、二不抢。即便那男人不死,跟他几年,手头也总会攒下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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