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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恭恭敬敬的尖着嗓子说着:“圣上说待会忙完了会过来跟娘娘您一同用膳,一同庆贺呢!”那笑意不达眼底,却滴溜溜的往宛凝身上看去。
宛凝被他的眼神看得不舒服极了,忙扶着孙皇后起身,孙皇后幽幽的说着:“劳王公公通传了!本宫知晓了!今日是本宫的好日子,少不得还要谢你王公公你平日在圣上面前为本宫说话!”
王振连忙诚惶诚恐的跪了下去:“皇后娘娘这话就是折煞奴才了!能为皇后娘娘办事是奴才的荣幸,若能为您解忧,更是奴才三生有幸!刚刚进来时奴才看到李小将军刚刚离去!看来也是给娘娘庆贺来了!”
“别提他了!一天天的都不让本宫省心!”孙皇后一提李耀宁就头疼。
“李将军自小在您身边长大,虽说少年心性,却也至纯至孝啊!”王振这话说到孙皇后的心坎上去了。
孙皇后听到王振对李耀宁的夸赞,眉头不禁舒展了一些:“可这孩子大了,就有自己的心思了。这心思难免被人利用了去,反倒叫我犯了难啊!”
“您说的事,奴才也略微知晓!”
“是吗?看来你手下的耳目众多,倒是比我还知道得多了!”孙皇后深深的看了王振一眼。
王振吓得连忙跪了下去:“全靠娘娘提携,如今奴才才能掌管东厂,奴才哪配有什么耳目。奴才和底下的人都是您的耳目才对啊!只是您这些日子忙着封后大典,这不那么重要的事,奴才便没敢拿来打扰您,这不,刚看到李小将军,奴才才想起来这桩事!”
“说来听听!你都打听到了什么?”
“本也没什么要紧的,总不过是李小将军还是对那王家小姐念念不忘的,只是前几日下面的人来报,说那王家小姐和李小将军在半夜里私会了一次,至于说了什么,隔得太远没能听清。但打那以后,李小将军身边的小厮便日日都到凌府去转悠,看上去似乎关系匪浅啊!”王振边说边打量着孙皇后的神色。
果然孙皇后一听完气的把手里的杯盏都摔了出去,厉声道:“好个凌志风,不仅处处与我作对,还对我的命令置若罔闻。我叫他把他侄女打发远一点,他居然还让他侄女和耀宁私会起来了!果真是个不知廉耻的妖女!”
宛凝眼看着孙贵妃发火了,连忙说道:“李小将军正是年少而知艾慕的时候,娘娘您不必动怒,左右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女子,不值当为了她伤了您和李小将军的情分啊!”
孙皇后犹豫的也正是这一点,李耀宁的脾气执拗,若强行制止他与那女子的来往,指不定他还会做出什么更不知深浅的举动出来。可若是就这样成全了他,多少又让孙皇后不痛快。
王振闻言立刻就说:“皇后娘娘您母仪天下,最是仁善不过,可却总有些小人在您眼面前蹦跶,让您不痛快,依奴才看,那些个不长眼的、不听话的就该滚的远远的才好呢!”
“那依你之见,是干脆把凌志风一家调离京城?”孙皇后微微蹙起了眉。
“奴才可不敢替娘娘做主,一切但凭娘娘您的心意。娘娘您最是心善不过了,可下头的人却不这么认为,若您对这个凌志风处罚过轻,只怕那些言官会认为您软弱可欺,更有甚者,还会认为您的后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才不敢发作呢!”
还没等孙贵妃发作,宛凝首先呵斥道:“大胆王振!在娘娘跟前竟敢胡言乱语!”
孙皇后气的脸色铁青,却隐忍着说:“这么说来,底下那些言官对本宫登上后位颇有不服?”
王振连忙说道:“娘娘明鉴!那些言官素来是最自视清高的,不过娘娘您也不必与他们计较,他们不过是一群蝼蚁。犯不上为了他们坏了娘娘您的心情!”
宛凝在一旁看着王振一本正经的搬弄是非的样子,就恨的牙痒痒,悄声对孙皇后说:“娘娘三思啊!且不说今日李小将军特意为了那王小姐过来说项,那凌大人本身也不过只是个迂腐的文人罢了,实在不值当您出手啊!再者圣上最不喜后宫干政了,这事万一圣上要是知晓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王振看着宛凝秀丽的脸蛋,尤其是着急的时候更加令人心动,连忙打岔:“宛凝姑娘此言差矣!娘娘上位若是不给那些言官们一点颜色看看,他们日后可就更加肆无忌惮了,且那胡妃虽已不是皇后,但她的根基太深,身后有着无数支持。此时正好拿凌志风开刀,杀鸡儆猴,也要让那些见风使舵的人瞧瞧,咱们娘娘可不是能够随意欺负的。”
宛凝还想说些什么,孙皇后抬手制止了:“都别说了!本宫知晓你们的忠心,今日本宫乏了,都退下吧!”
其实孙皇后心里想的远比这更深更远!区区一个凌志风算得了什么,关键是他代表了那些个言官,打倒一个又冒头一个,实在是让人厌恶至极!
宫里头的巨变对普通老百姓而言,并无什么分别,可对官场上的人来说却又是天差地别了。
这段日子凌府上空一直阴云密布,可这几日却突然拨开云雾见青天了。在赵太医的医治下,凌穆书已经能下得来床了,偶尔还能在院中行走片刻。余蓁蓁每隔几日便去王家瞧一次,弄的那刘姨娘也不敢那么嚣张了。更让人高兴的人,凌志风突然被召回了礼部,还被委以重任,虽不似先前那么风光,倒也让人心安了不少。
余蓁蓁近来心情更是大好的,还亲自下厨做了几碟点心,邀着淑和一同去给凌老夫人请安。
“母亲,您快尝尝我新做的这个点心,味道如何?儿媳知晓您不爱太甜腻的吃食,特地做的咸口的,也不知道合不合母亲您的心意!”余蓁蓁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兴奋劲!
淑和看着凌府上下又开始万象更新的样子,心里的那片乌云也像是被吹走了。看来李耀宁果然还是帮了她。想到这里淑和也对凌老夫人对:“祖母!您这些时日看着气色也好了许多,我父亲那边几次派人来叫我回去,说是有要事要同我说,您看孙女该如何应对?”
凌老夫人放下手中的点心,笑意盈盈的说:“说起来你来了也有数月了,外头的流言也平息了不少,之前是你舅父把事情想的过于严重了,如今看着倒也没有什么。你从小在这里长大,若是能日日伴我左右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可你父亲几次三番的叫你回去,我们也没有理由继续强留你。”
余蓁蓁一听拉着淑和的手不肯撒,急急的说:“不可!那王家就是个虎狼窝,我上次去,那刘姨娘好不威风的样子,连姊姊都险些被那刘姨娘害了,咱们淑和回去还能有好?不行!我不让淑和回去!”
凌老夫人的脸也凝重了起来:“说到这里,淑和就更该回去了!穆书现下一个人在王家,我日夜担忧,若是淑和回去了,也能让那刘姨娘忌惮几分。再说马上就要到年关了,淑和不回去也不像话。左右咱们都在京城,不比以往穆书在颠都时数十年不得相见。淑和!你的意思呢?”
淑和内心里实在是不愿意回王家的,可如今舅父的困局眼看着也解了,自己也可放心了。于是开口道:“祖母说的对!不管那王家怎么样,总归是孙女的家,我一直躲着不回去也不像话。现下舅父也已经回了礼部,我回去在母亲身边侍奉也好!舅母您也别太忧心,等过了年我和母亲一块儿回来看您们!”
有时候以为只是普通的一次相见或者一次普通的离别。却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只是当时并不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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