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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言雳背后发毛，总觉得它看自己像看一块羊排。

“开始吧，人到齐了吗？”

“到齐了。”阮贤瑜把镜头拉了全景，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完整的会议桌。

陆德的验尸报告出来了，致死原因正如推测，是墨汁鬼伞毒菌中的鬼伞素在酒精作用下造成心脏衰竭。同时他体内还有多种裸伞菇属的致幻菌毒素，这种致幻菌毒素的发作时间短可在两小时内，长可达到四小时以上，而鬼伞素可潜伏在人体内超过24小时，但在酒精的催化作用下可提前发作并导致急性中毒以及心脏衰竭。陆德在前一晚食用毒菌后只是和老婆王华芬一起感到头晕，并没有发狂及致幻症状，但第二天早晨再次食用后就产生了严重的呕吐及狂躁反应。

阮贤瑜敲着笔杆子：“这个等候时间也未免太长了一点。”

言雳盘着腿坐在黑绒地毯上，胸口的扣子因为系不上而豪放地敞着：“这么复杂的毒素构成，已经不能肯定那碗汤里面是否只有一种毒菌，但是如果真的有那么多的不寻常的蘑菇出现，王华芬会没有发现吗？”

对面的郑柯凑到镜头前，镜头前一片白花花的胸脯，女警默默地咳了一声：“头儿，菜市场和附近街区的监控录像也查过了，王华芬前一天下午确实只是在菜市场的一个蔬菜摊上买了一些食用蘑菇，然后就回家看铺子了，没有去其他的地方，所以，如果下毒的人真是她，会不会是她事先准备好的毒菌？”

言雳摇摇头：“可能性不大，这碗汤里包含的毒菌素有很多种，她就算要下毒，一种就够了，搞这么多种毒蘑菇开会吗？太不合常理了。”

所以还是外人下毒的可能性比较大，而且这种毒的来源非常蹊跷。正像之前邢焇说的，很有可能不是很多种毒蘑菇混在一起，而是有人专门培育出的含有多种毒素的某一种毒菌。

那案件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言雳想。

郑柯见言雳陷入沉思，开口补充道：“所以今天录口供的时候，我们问王华芬那天做晚饭的时候有没有离开过锅，又有没有人到过厨房。她说只是在菜下锅之前因为忽然下雨了，她去阳台上收了两件衣服。那天做饭时菜市场卖菜的摊贩李杰曾经来借过孜然粉，但是借的过程中她全程都在场，没有见到李杰在菜里动过手脚。”

一边的施晓楠打着哈欠：“那个圆形带扣上的灰色痕迹成分分析出来了，其中大部分成分是墨汁鬼伞毒菌的毒液，含有少量其他致幻菌成分，还含有几种国家明令禁止使用的剧毒农药成分。”

阮贤瑜在一旁切好幻灯片：“所以那个带扣上残留的指纹，极有可能就是下毒者的。”

“根据警方调查，李杰曾经跟陆德因为门口积水问题吵过几次架，街坊们都知道。但是李杰的指纹和带扣上的指纹已经比对过，是不吻合的。”

言雳看着一脸疲惫的法医主任，心里难免有些过意不去：“二宝的妈，你回去看娃吧，把检验结果留给咸鱼他们就行，别耗着了。”

施晓楠咧嘴笑，举起手里的一大杯奶茶：“没事，娃已经睡了。冰冰刚给我买了奶茶，这么多年习惯了，加个班不算什么。”

一边的欧阳冰冰听见叫自己名字，赶紧凑到镜头前，一双大眼睛贼兮兮地恨不得穿透镜头：“头儿，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欸你们穿情侣睡衣欸！”

身后正在撸猫的手顿了一顿。

言雳一扯衣领，迅速转头瞄了一眼，视线快速地把沙发上的人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然后把屏幕往自己方向转了一转：“什么情侣睡衣？你见过这么不合身的情侣睡衣吗？我穿的就是他的衣服！”

“哦”欧阳冰冰嘴角都裂开了，一脸的我懂，你不用解释。

邢焇本来就没觉得镜头有多重要，听得见声音就行，没必要一定要入镜，现在言雳把镜头转走了，他倒来得清静，索性舒服地把腿盘到了沙发上，雪也跳上来，跟他挤在一起窝着。

单人沙发本来就不大，雪半个身子都在邢焇身上，两只厚爪蹬着扶手，皮质沙发发出一阵阵快要散架的“咯吱”声。

安静的古堡书房中，言雳从镜头前的一堆资料中转身，发现身后一人一猫正在沙发上挤成一团吃零食。

邢焇的指尖还沾着薯片的碎屑，沙发扶手上颤颤巍巍地放着一盒巧克力酱，那人的一条腿上搭着两只大猫爪，另一条腿上放着一大包薯片。

白皙纤长的手指捏起一片嫩黄色的薯片，在巧克力酱里乖巧地转了一圈，惬意地放进口中，口腔顿时被占满了。邢焇一边嚼，一边伸出另一只手在腿边另外一个袋子里摸出一把猫粮，送到一旁虎视眈眈的大猫嘴前，大猫立刻呼哧呼哧地大嚼起来。

言雳看得眼皮直抖：“你真的拿猫粮喂它？！”

邢焇还沉浸在巧克力薯条的甜腻中，舔了舔唇上的巧克力酱：“嗯？”随即会意，“哦它也吃这个。”

一块薯片送到大猫嘴边，大猫立刻动了动鼻子，欢欣鼓舞地呼哧一口。

“不是！”言雳啼笑皆非，“你不要告诉我你就是这样把它喂成这么个大个儿的？”

邢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倒了一杯果汁，一双褐色眸子在半暗的房间里显得深如幽海。他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果汁，拍拍指尖的碎屑，把腿上的东西放到一边的小桌上，然后起身绕过镜头，走到一个白色的小冰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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