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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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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阳初升，山林间漫起团团雾气，即使是夏日，路过的车队每人也会备上一件薄衫。各色石块铺就的林间小道，已经被漫长岁月的风雨和不计其数的行人摩挲出了细致而光滑的石面。甚至上面还有石缝间冒出的零星花草、带着花纹的车辙、雨水团积的浅坑和各种动物的脚印。

不断转动的车轮在小道上面发出“吱呀”的微声，待到“咚”的一声响起，阒寂的森林被几句带着国都口音的责备声打破。被责备的人诺诺的应和着，一股清冽的酒香顺着还未尽消的水雾缓缓上升，让在树梢闪过的疾行者顿了顿脚。

这条小路的尽头是被一方万千乔木林包围的村庄，绵延的山脉自一处截断，清澈的水流倾泻而下，汇集的南贺川在村内弯曲盘旋。

此时正值木叶61年，七月，夏。

凌晨六点就快要张袂成阴的街道，让整个村子看起来热闹非凡，今天大概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疾行者抖了抖身上的轻微酒气，避过熙攘的街道，瞬息闪到了火影楼某处的阳台。暗处高速飞过的一把苦无被她在半空截下，圈口带动芒刺在修长的指节处旋转两圈，然后被甩出直插在暗处的墙面上。

“暗部，长期任务汇报。”简单的字眼从对方沙哑的喉咙里吐出来，不带一丝温度。暗处的人瞟到来者黑色兜帽下的面具，点点头隐没在后方的空间里。

窗户被推开，暗部撑着窗沿跃进，合上窗，走过挂满条幅的长廊，在挂着火影室牌面的门前停下。没等敲门，里面就传来一声“请进”的声音，暗部抬起的手在门把手上停顿了一个呼吸，最后推门而进。

猿飞日斩在暗部进门、关门、单膝跪地的短暂动作里，就已经深深地将人打量个遍。

记忆中的干练模样，如果能忽视掉侧颈处暴露在外的曲折条形伤疤的话。

他握着烟斗的手颤抖了一下，随后吐出一口烟雾，像要顺带着把胸口的浊气吐尽。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猿飞日斩沉重的气息绵长的吁叹出来，“你……辛苦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暗部沙哑着的声线就像是沙漠中干渴了许久的骆驼发出的最后一声嘶鸣。

猿飞日斩再次呼出一口烟雾，未等氤氲着视线的气体散尽，便把烟斗里即将燃尽的草木灰倒进一旁的垃圾桶。

他站起身从橱窗里拿出影忍会晤时才用到的一次性茶杯，接过一杯温水递过去。

“先站起来喝口水再说吧。”

暗部依言站起身，掩饰住轻微踉跄的动作。抬手摘下兜帽，从下颔掀起面具扣在长发一端，端起水杯饮尽，干裂的嘴角被温水润的生疼。

水杯她被放在桌面，面具也顺势滑下。

猿飞日斩目光沉沉的看着那张滑下的面具，似乎透过仅露的青墨色瞳眸就能看出那些他所不知道的东西。

猿飞日斩收回视线，默了片刻，缓缓颔首道：“是纲手的主意吧。那个消息……把我也骗了。”

“一部分也是属下要求的……”暗部似乎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逗留，尽量压缩汇报着掌握的讯息，“……相比较a级叛忍的神出鬼没，近年的s级叛忍似乎更是莫名消失，很难寻到踪迹，直到一天我被两名服饰异常的人追杀悬赏，死亡之际视线中隐约出现鼬的影子……”她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说出另外的报告对象。

可能是温水润过喉咙的原因，暗部的声音不再像起初那样刺耳。

“鼬？”突然出声的人眼神有些飘渺。

暗部回过神，“是的，我醒来是在纲手大人栖身的地方，那时已经是三个月之后了……”

谈话在暗部漫不经心的语气中继续，随着最后的信息摊开，火影室里接而就是长久的沉默。

暗部看着满面沧桑的老者，终是忍不住开口，“三代，醒后我才知道他……”暗部停顿了一下，继续开口，“宇智波的事太过蹊跷，他和止水都是……”

“我知道，至今为止我也不知道当初的决定是对是错。”猿飞日斩叹了口气，“那件事后你可还见过他。”

暗部摇摇头，“我有种感觉，他应该是在刻意躲着我。”

“看来事情比我想的还要棘手啊。”

“三代，您的意思是？”

猿飞日斩闭上眼睛，过了半晌缓缓开口，“如你所想，鼬背负了太多……”

宇智波事件的确并不像其他人所了解的那样，猿飞日斩有时候静下来也会想如果有一天他也死了，那个义无反顾地担负骂名的孩子还会有多少人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呢？

“……所以，我现在能做的只是保护好佐助，让他可以放心。”

真相来的太过突然，暗部双拳紧紧的攥着，拇指掐的食指关节已经发白。她想过很多种答案，可事实就是这样难以想象和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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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现在置身于一个名为‘晓’的叛忍组织，而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真相的村子真的把他当做了叛忍？”

她忍住泪，脑海中闪过两个少年在悬崖上信誓旦旦的约定、流着鲜血的空洞的眼睛、血染家族的孤独背影……

“一切都是为了村子……”猿飞日斩突然也觉得喉咙有些发哑，他缓了缓，看向暗部，“既然回来了就留下吧，而且……”他停顿一下又继续道：“六年了，有很多人都在想你回来。”

暗部强压着情绪，在新的话题中想起离开时的雨夜追杀，垂下的眸子向上一挑，“那位大人恐怕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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