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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夜这会已经趴在温泉池边,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万叶见他有些昏沉,就问,“要去睡吗?”
黎夜闻言,却摇了摇头,“我穿了衣服,去廊下坐会,想吹吹风。”万叶莞尔,“那就穿厚实点,正好流浪者也在那,你也可以去陪陪他。”
黎夜点头,起身,披上池边的浴袍,然后进了屋。
另一边,纳西妲也泡的差不多了,起身去屋子里换了那件新买的小裙子。黎夜进屋换了一身墨蓝色的宽袖广身,出门,找到了流浪者坐的地方坐了下来。
纳西妲拿着两瓶团子牛奶,也坐了过来。
纳西妲将手中的一瓶团子牛奶递给了黎夜,“喝点热牛奶吧,我放在温泉池里热的。”黎夜谢过。
流浪者正在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杯中的酒,“都坐过来做什么?”
“这里总共就这么大,怎么就不能坐了。”黎夜呛到,流浪者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纳西妲双脚搁在廊外,摇晃着,“对了,黎夜,之前问你的问题,可有答案了?”
黎夜一愣,随即想起了之前纳西妲问他的那个奇怪问题。他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缓缓说道。
“我有想过,人偶无心,但有魂。有魂,则为生灵。生灵开智,则为人。”黎夜浅浅啜饮着瓶中的牛奶,“我不知道,你想问的究竟是不是这个,我只是觉得,任何生物,只要活着,他就有可能成为人。”
“树木杂草飞鸟,游鱼走兽,世间万物有其命运皆可化形,只要他尊人道,而非外道,那他就是人。”黎夜抬头望天,一阵风吹来,吹落了漫天的绯樱,一片樱花就这么正正的落在了他的眉心,“所以,人偶有没有心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活着,他就是人。”那一瞬间,他好似神明,在宣告世间生灵的诞生。
“和我们寻常凡人,一般无二的人。”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没有开口,黎夜突然也觉得自己好像太过煽情了,忙有些羞赧的低下头找补,“也许我的话语很苍白,我也不会用什么华丽的辞藻来形容我内心的感觉。我只是觉得,万物,皆为生灵,有没有心,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片眉间的樱花瓣,因为他的低头而飘落,流浪者下意识的伸手,让它飘落在了手心。
“很有意思的见解。”纳西妲看着流浪者的手,见他因为发现自己的视线,然后猛地收手,撇过头去,纳西妲轻笑,“多谢你的解答,我想,这是一个很好答案。”
黎夜挠了挠头,“其实还是不知道你到底想问什么,但是如果你觉得这是一个好答案的话,那是不是就算我回答正确了?”
“正不正确,那就要问真正想要知道答案的人了。”纳西妲喝了一口牛奶,“反正我这里,已经学到了很多。”
“哦,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纳西妲放下了手中牛奶瓶,她站起身,拍了拍黎夜的肩膀,“你对于改变历史怎么看?”
“纳西妲!”黎夜还没有开口,一旁的流浪者就带着杀气看向了某人。
纳西妲噗嗤一笑,“慢慢想,我不急。”她说完转身拿着自己的空牛奶瓶就走了。
黎夜坐在那有些懵,一旁的流浪者啧了一声,“不用理她,这种奇怪的问题听听就好了,真是多事。”
黎夜歪着脑袋,哈了一声,继续喝奶,没再说话。
流浪者摊开自己的左手,看到了手心处已经被揉碎的樱花瓣,愈发烦心,将杯中酒仰头饮尽。
“流浪者,很喜欢喝酒?”黎夜听着一旁之人,一杯接着一杯,瓶子都快空了。
“不喜欢。”流浪者平淡道,“只是无事做罢了。”喝不醉人的东西,不过是消遣罢了。
黎夜没有回应,不喜欢,却又喝了那么多,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温泉池中,钟离和万叶不知讲起了什么,两人举杯交流甚欢,黎夜偶尔还会听到几句风吹来的万叶对钟离的赞叹。
黎夜就这么坐着,晚风习习,绯樱飘舞。
突然,支着地板的手旁似乎被放下了什么东西。“给你的,拿着吧。”流浪者突然说道。
黎夜一愣,将那东西拿过,是一个十分熟悉的荷包,将束带解开,甜腻的味道扑鼻而来,“枣椰蜜糖,嗯还有一些其他的味道,是什么?”
“果果软糖,枫丹的食谱,还有一些是异世的食谱做出来,加了杏仁的牛轧糖和杏仁酥糖。”流浪者用左手扶着脑袋,幽幽道,“甜腻腻的东西,给你吧。”
黎夜瞪大了眼睛,兴奋的红了脸,他没忍住扑身上前抱住了坐在原地的流浪者,“谢谢你!流浪者!!”
没等流浪者反应,他就放开了他,又坐回了原地,拿出荷包中的糖果吃了起来,“嗯!杏仁酥苦苦的,配着糖,好好吃。”他一脸幸福的用双手捂着脸。
徒留流浪者一人呆愣在原地,也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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