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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第1页)

看王保长,忽然就拔出一把尖刀来,吓得王保长脸煞白:“你……你要干啥?”太爷爷脸上也变了色:“柱子,别胡来!”柱子就笑了:“大哥,你放心,俺有深浅!”柱子说着拿刀凑近了王保长:“你到底想要命不要?”“想……想……当然想啊!”“那你就把眼睛闭上!”王保长就听话地把眼睛闭上了,可脑袋和两条腿却抖得厉害。只见柱子扒开他的上衣,在他的胸膛上“唰唰”两刀,就现出了两个交叉的血印儿来,痛得王保长直哼哼。

柱子上山经常给人杀猪,手上有点儿准头儿,也就破了点皮儿。那次柱子被关老道绑在木柱子上开膛破肚,当刀尖在他的肚皮上游走时,他之所表现得那么坚强勇敢,与他相信因果报应也不无关系,当时他就想:“俺杀了那么多猪,今天要被人当猪杀了,这是报应啊!”也因此就横下心认命了。太爷爷没想到柱子还有这样的手艺,野蛮是野蛮了点,典型的土匪行径,但肯定很管用,这要是彭亮在一旁,肯定不会让的。等柱子把那个早准备好的纸牌,挂在了王保长的胸前,他们就远远地看见了日伪军,但他们没有马上走人,而是炫耀了一会儿,这才打马跑开了。

“他不会杀你,他是在演戏!”井上垣忽然冷笑着对王保长说。

“演戏?太君,你是说演戏?”王保长心里一惊,就有些慌张。

“是的,不过我相信你的不是在演戏!”井上垣又和颜悦色地说,然后又问:“你的看清楚了,杨玉红来了多少人?”

“太君,俺还哪有心思数啊,反正他们好多人呢!”王保长为难了,他当时也确没顾上看仔细。

井上垣就点了点头。这时王保长的老婆忽然跑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王保长,就来了哭腔:“这个挨千刀的杨玉红,他咋能这样!”然后她又看着井上垣:“太君,无论如何你也得给我们作主啊!”井上垣笑了笑:“你们的放心,皇军会保护你们的,不过……”井上垣说着有顿了一下:“有了杨玉红的消息,你们要立即向皇军报告!”“那是那是,太君,这个您放心!”王保长忙点头陪笑。井上垣忽然又一招手,只见一个日本小队长翻身下马,把一个钱袋子塞到了王保长手上,两口子一看,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杨玉红拿走了你们五十块,皇军给你们一百块!” 井上垣又说。

井上垣说完一带马,就带日伪军离开了氓牛屯。此时的井上垣是无比得意,他不但揭穿了太爷爷的把戏,还奖励了王保长,显示了他的大度,而太爷爷他们的望风而逃,再次证实了他们实力太小,不敢与他的四百日军兵对抗,他的思想就有些麻痹大意了。所以,当他带着队伍走到遭遇伏击的地方时,他还心情舒畅地四处看了看,可就在那儿臭美时,他忽然听得一声枪响,他身旁的一个小队长就翻身落了马,一杆金黄色的大旗,又再次出现在了路旁的小山坡上,接着又枪声大作了。

这才是太爷爷真正要打的伏击战,虽然日伪军聚在一起增加了一倍,他们却还是那些人,但在抗战史上,以少胜多的伏击战例并不少见。那一枪是潘大姑娘开的,埋伏着的是她和彭亮带走的那些弟兄,她原本也想是打井上垣,可那个小队长往前蹿了两步,就挡住了他的脑袋,替他送了命。日伪军又乱了起来,鬼子兵还是很有章法地隐蔽还击,但这次他们的沉着却没有用了,因为太爷爷玩得是伏击加夹击,打着打着,就见隐蔽的鬼子兵也乱了起来,是太爷爷带着四十多个弟兄,骑马从氓牛屯方向急杀过来,一时间损失惨重,井上垣脸色大变,忙命令撤退,几个鬼子兵护着他上了马,就急驰而去,大队日伪兵也顾不上弟兄的尸体了,就都慌不择路地跑了,剩下十几个伪军兵没跑掉,就蹲在那儿举着枪投降,其中就有高队长一个,他慌乱中从马上跌下来,擦破了脸,摔伤了腿。

原来潘大姑娘和彭亮带着弟兄并没有走远,而是在附近藏了起来,等井上垣去氓牛屯一离开,他们就回到原地又埋伏起来。而太爷爷带着四十多个弟兄,就骑马跑去了氓牛屯,等看到了井上垣,他们又跑到了村子另一边,但并没跑走,等井上垣他们离开走远了,他才又在后面跟了过来。有人就会问了,太爷爷为啥不打个“扎口袋”的伏击战呢,让日伪军无路可逃,杀他个一干二净多好?那你就外行了,“扎口袋”是以多胜少的打法,被围在里面的敌人没有出路,拼起命来往往以一当十,而太爷爷的兵力本来就比井上垣少了几倍,给他们留条出路,他们就会有逃生的欲望,战斗力就会弱不少。

太爷爷看见了高队长,高队长也看见了太爷爷,他就挣扎着那条伤腿站起来,等太爷爷走到他跟前,怯懦,暧昧,犹疑,还是什么?也说不上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小个子,啊不,杨长官……”他是看见太爷爷一身军装才改了口。“你要杀就杀我一个人,放弟兄们一马吧!”太爷爷看了看他,接笑了:“俺谁都不杀,不过……”太爷爷顿了顿:“俺奉劝你几句,高队长,给日本人卖命你对得起祖宗吗?回去别再给日本人干了!”高队长看着太爷爷,犹豫着却没说什么,然后转身就要走,可那条伤腿不太好用,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一个伪军兵便忙上前搀扶着他。

就那样,高队长一瘸一拐地,带着十几个弟兄就走了,当时柱子看不过眼了,就想冲上前去揍他一顿,却被太爷爷一把拦住了。高队长的恩德,他终于有机会报了一次,但他也知道,狗改不了吃屎,高队长回去还会当他的县伪军大队队长,继续为小日本效力。

好赌的人不会轻易收手,爱嫖的客总管不住家伙。

十一

那一场伏击战打得很漂亮,井上垣的日伪军死伤六十余人,太爷爷在精神和气势上确是打了个翻身仗。那也是太爷爷和他的“忠侠军”再次声名远播的一仗,消失了半年之久的“忠侠军”又出现了,而且还打了胜仗,老百姓都不禁奔走相告,兴奋不已。

太爷爷他们临回马架山之前,心事重重的柱子就想跟太爷爷请个假,自己开小差去趟西风庄,上次打劫军火库到了西风庄里,他没能见到朱疤脸的小老婆,就还一直惦记着再去看一趟呢。可毕竟是儿女私情啊,柱子终究没开得了口,要说他也真是个痴心的情种,也不知道是那小老婆的哪个地方吸引了他,一夜风流就让他念念不忘。

太爷爷他们回到马架山后,又出人意料的转移到了离井上垣更近的奶头山,那山上虽然在冬季被井上垣一把大火烧光了,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经过三个暖季的蕴育,山上早又郁郁葱葱,漫野的花香。这时已割麦子收仓了,整个东北的日伪军都忙着收公粮,当然抗日队伍也不能扎着脖儿打鬼子,是收也好抢也罢,他们也得四处想办法。太爷爷就盯着井上垣的收粮队呢,还真让他抓住了一次大机会,那一次是井上垣手下的一个中队长,一连收了四五个村子的粮食,足足装了三马车,在运回县城的路上,就被太爷爷突然袭击给劫了,井上垣是气上加气,大为恼火,派出两队日伪军扫荡,也没发现太爷爷的影子。太爷爷是见好就收,他们拉着粮食,又直接转移回了马架山。

又回了马架山的太爷爷也没闲着,他还要筹措更多的粮食,不能光为自己的队伍着想,他还要替抗联队伍考虑考虑。所以他又先后带着队伍东奔西跑地抢粮食,有成功也有失败,但却都没伤着弟兄们。太爷爷原则是:粮食抢没抢到没关系,但要全身而退。太爷爷还有一个原则:只要抢到手的粮食,就不能让鬼子再抢回去。可有一次太爷爷还是失了手,他是让二十几个弟兄把抢来的粮食运回山上,他带着弟兄们还要“走穴”,谁知那些弟兄在路上就遇到一队巡逻的伪警察,不但把粮食丢了,还被打死了一个弟兄。

太爷爷一怒之下就要去会会他们,那是一个大镇上的警察局,太爷爷带着二十个弟兄都骑着马,是趁了夜色来到该警察局门前的,他拎着双枪直接闯进去时,警局的大小头目正支着两桌麻将,屋子里云山雾罩,满是酒气和烟气,他们还没来得及把抢回的粮食运走,正准备明天一早去县城上交领功呢,他们也没想太爷爷会来端他们的老窝,看着太爷爷进来,当时都吓呆了,他们都听别人描述过太爷爷长啥样,等太爷爷把一支枪往麻将桌上一拍,他们便都骇得跪在了地上,连声求饶,太爷爷就骂了一句:“狗日的,你们就知道中国人打中国人!”

然后太爷爷又说:“饶你们的命可以,抢了多少粮食,明天都给俺送去小河沿多少,还有,十天之内,你们再给俺筹集一些粮食和弹药送过去!”伪警察们忙都点头称是,没人敢说一个“不”字。“那好!”太爷爷说着,又拿起了麻将桌上的那支枪:“你们只要老老实实照俺的话做,咱就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吃你们的警察饭,俺打俺的小日本,若是耍什么滑头,俺随时都可以来取你们的脑袋!”伪警察一听又都忙“是是是”的,连头都不敢抬,太爷爷没再多废话,转身就走。柱子跟在他身后出了警局,就很担心地说:“大哥,他们能给咱送粮食吗?还是咱自己拉回去吧!”太爷爷也没吭声。

第二天,伪警察果然把抢去的粮食,都老老实实地送去了小河沿儿,太爷爷已派弟兄们在那等着呢,此后的十天内,伪警察不但给太爷爷又送一趟粮食弹药,而且十天之后,他们还额外给太爷爷送了一趟粮食。太爷爷和“忠狭军”的声名,那时正如日中天,很多百姓已称唤太爷爷为“杨忠侠”,他们吃了豹子也敢撩他的虎须,等太爷爷突然神威地现身警察局里,他们才明白,不但日本人不好惹,杨玉红也不好惹,为了保住脑袋和饭碗,他们不得不背着日本人,讨好一番太爷爷,且他们穿着伪警察那身皮,运个什么东西也方便稳妥。这时太爷爷的粮食也储备够多了,彭亮就通过层层的联络,联系到了杨靖宇,杨靖宇派来一个营的战士,都化妆成普通百姓,专走山道和夜路,就把粮食都运走了,彭亮也跟了回去。临走前,太爷爷把那双新买的盒子炮托付给他,让他亲手交给杨靖宇。

由于“忠侠军”在那一带频繁活动,日本人很快展开了清剿扫荡行动,太爷爷他们抽冷子又干了一趟活,就转移去了七星峰,这也是他和彭亮事先约定好的,队伍在运动中总会壮大,这时太爷爷的手下已将近二百人了。太爷爷他们这次是上了七星峰的主峰,到了峰上面没两天,太爷爷就遭逢了两件喜事。

第一件是在落日的黄昏,太爷爷和潘大姑娘还有小六子,正在搭建的木房子里吃晚饭,忽然就听见远远的一声狼嚎,太爷爷和小六子兴奋不已地撂下碗筷,就跑了出去,两人都想到了是“他娘”,果然,就看见远处的密林外,一只狼带着两只长成了大半个子的崽子,正向这个方向远眺呢,太爷爷就激动地喊了一嗓子:“他——娘——!”三只狼一听就雀跃地跑了过来,可跑到不远处,它们却又逡巡着不敢靠近了。自打离开了抗联队伍,太爷爷就再没见过“他娘”,知道它们没能跟过来,就觉得动物还是动物,再怎么通人性,也赶不上人灵光,可它们竟找上了七星峰,怎不让太爷爷徒生感慨?

第二件喜事,是在太爷爷看见“他娘”的第二天,彭亮回来了,却不是一个人,他还给太爷爷带回来一支八十多人的队伍,这支队伍就是当初韩大个子曾联系过的那伙“山匪”——主要在辽西一带活动的抗日游击队,他们偶尔为了躲避鬼子兵的追剿,也会到辽北和辽中来晃一晃,他们是奉了杨靖宇的命令,来与太爷爷的队伍整合的。他们为首的一个人姓刘,与汉高祖一个名,叫刘邦,被委任为太爷爷的副团长,虽没有潘大姑娘和太爷爷名气大,但他也带着弟兄坚持打鬼子两三年了。队伍猛然间又壮大了,太爷爷当然很高兴,尤其让他高兴的是,刘邦带来的弟兄,竟每人都骑了一匹马,正愁没有骑兵队呢,所以太爷爷赶紧差人打猎买酒,准备一顿丰盛的聚义宴。

晚上喝着笑着,太爷爷、彭亮、潘大姑娘以及王老疙瘩一合计,在酒桌上就拍了板儿,将原有的二十匹马和二十个弟兄,直接拨给刘邦,加上他原有的弟兄,组成一支骑兵队,由他这个副团长全权负责。当然,太爷爷也没忘了把特意留下来的一支生狍子腿,让柱子拿出去远远抛掉,“他娘”领着两只狼崽子早就在那儿守侯呢,一看见就都扑了过去,凶悍地撕咬起来。

太爷爷上了七星峰的第六天,忽然又迎来一件让他吃惊的事——关老道竟派人上山送来一封信,太爷爷没想到,关老道这么快就知道了他们的踪迹。而信的内容更让他吃惊,关老道在信中说日本人抢了他的女人,他要与日本人决裂,并对自己以往的所作所为感到着羞愧,原痛改前非与太爷爷联手打鬼子,如果太爷爷同意,就约个时间和地点谈一谈。还说,既然太爷爷已是他母亲的义子了,他也愿与太爷爷结拜为义兄义弟。言辞诚恳,也很动情,虽然太爷爷觉得关老道突然悔改不太可能,但他还是有几分相信了,何况,既然关老到已知道他们又回了七星峰,为何不直接带鬼子兵来围剿呢?这也不得不让太爷爷多合计。

潘大姑娘也不相信,说关老道这种人要是能悔改,她就把自己脑袋揪下来喂狼,但要说他因为女人跟日本人闹掰了,那还有点儿可能,她就让太爷爷别搭理他,即使日本人真抢了他的女人,那也是他和日本人之间的事,咱没必要跟着掺和。可彭亮却对,他也觉得关老道有使诈的嫌疑,但统一战线就是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抗日力量,既然关老到已出招儿,即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们也应接招儿,如果真能把关老道拉进抗日队伍,让他暗中行动,那山上山下就会连成一片,成为抗日根据地,那样活动起来就方便多了。太爷爷、潘大姑娘、刘邦还有王老疙瘩,都被说得直点头,仿佛都一下子看到了那个美好的前景。

所以彭亮决定亲自去会会关老道,就算关老道真的是在使诈,那目标也是太爷爷和潘大姑娘,量他也不会把自己咋样。其他人却都极力反对,觉得太危险,潘大姑娘就说:“老彭,你没见过关老道,不知他为人多狡诈,俺看你就别去了,他不说时间地点由咱定吗?若真有诚意,就让他到山上来谈!”潘大姑娘的想法得到了大家的赞同,彭亮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觉得这样一来,就显示不出我方的诚意了。太爷爷便让弟兄把他送信的人带进来,让他下山去回信儿,谁知那人却说:“俺不下山,大哥是让俺来做人质,回去他会杀了俺的!”没想到关老道还会这样安排,太爷爷想来想去,只好让小六子跑一趟,他人鬼机灵,又是个孩子,关老道不会把他咋样,何况他的人质也在山上。太爷爷却不知道,他做了一件让肠子悔青了的事。

小六子是傍晚下的山,等到第二天傍晚,也没等回来小六子,却等回来一只木盒子,是到主峰下巡视的弟兄在山道上发现的,惊慌失措地捧回来,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太爷爷打开一看,眼前顿时就一黑,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在地。

里面竟是小六子血淋淋的人头。

十二

小六子的人头旁,还放了一张纸条,也浸染得血迹斑斑:我关老道诚意结交,你们却想诱我上山杀之,那就别怪我?

史上第一混搭  大明王朝的七张面孔  阿九  从写手到巨星  枭雄谱  追日传说  网游之俺是奶妈  阿生正传  公元周遭情事  自由穿越之重整江山  嗜血佣兵女皇  鼎世霸艳  星际食尸鬼  快穿摆脱宿命  祖巫霸世  龙魂剑士  殖民异位面  大明王朝的最后十七年  秦武卒  碧海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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