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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ldo;哎……差不多可以了哦！&rdo;

吴哲有点委屈似的仰起脸，刚刚凝在眼底的水光还没有散尽，反倒更重了一些，袁朗心里哎哟一声，有点无奈：&ldo;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好吗？吴哲同志，我宁愿赤手空拳去面对一整队绿帽子。&rdo;

&ldo;我有这么可怕吗？&rdo;吴哲抱怨。

袁朗慢慢蹲下去，直到可以平视吴哲的双眼：&ldo;有！至少，枪，和炮，敌人，都不会让我想退缩！而你，会！别再拿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如果脑子里刻进了这样一双眼睛，会让我胆怯。&rdo;

吴哲像是在慢慢冰封又慢慢融化似的清醒过来：&ldo;对不起！&rdo;

&ldo;没关系。&rdo;

&ldo;以后不会了。&rdo;

&ldo;好的。&rdo;

出了电影院的大门，冰凉的夜风吹上来，吴哲的大脑在瞬间彻底的清醒了，然后脸迅速的红起来，像一只熟透了的桃，连芯子都红透了。

&ldo;呃……那个……其实……&rdo;吴哲吱吱唔唔。

&ldo;哦，怎么？那个什么？&rdo;袁朗眼睛里带着笑，不怀好意的玩味，让吴哲更觉丢脸。

&ldo;其实，那片子也拍得不什么样，一点不震撼，还不如&lso;拯救大兵&rso;，其实……&rdo;吴哲紧张的话唠。

&ldo;哦，是吗？没看过。&rdo;

&ldo;啊，你没看过&lso;拯救大兵瑞恩&rso;？&rdo;

&ldo;嗯，除了教学资料，我从来不看战斗场面。&rdo;

&ldo;为什么？&rdo;吴哲好奇的问，脱口而出。

袁朗看着他笑，这小子头发上还挂着水，却来问他为什么不看战争片，伸手擦去他额角的一滴水：&ldo;因为，不像你这么爱自虐。&rdo;

&ldo;呃……&rdo;吴哲尴尬起来。

&ldo;觉得没什么意思，拍得不真，觉得别扭，拍得太真了，看了恶心。吴哲，天生无畏的人肯定有，天生不怕死的，所谓亡命徒，肯定有，但我不是，我想你也不是，我希望我们整个中队里都没这种人。我们杀人，不是因为这事干起来有多慡，而是，有些事必须得有人干，有些人必须得死，才能让别得更多的人能活着。&rdo;

袁朗伸手看自己的十指：&ldo;所谓手上沾满鲜血，一点也不夸张，有时候回家，都不敢用这双手去抱我侄子，怕摸出血印来。我只记得第一次执行任务杀了多少人，后来就不敢记了，再该死的人也是人，也一样会流血，一样会惨叫，一样会到你梦里来捣乱。杀人，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有些人没看过，觉得很刺激，我们什么没见过？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全世界的军人都不会死，所有的枪口都插上花。&rdo;

吴哲默默无言，眼睛闪着细细碎碎的光，像是远处的星和近处的霓虹在他眼底流动。

&ldo;别这么垂头丧气的，校官同志！拿点精神出来！&rdo;袁朗重重得拍吴哲脑袋：&ldo;那片子拍得不错，至少比我以前看过的那些好，不过找个乐子而已嘛，要找这么血腥的，烦不烦哪？是嫌我训得你还不够吗？&rdo;

吴哲一肚子自怜怜人被袁朗一掌拍飞，没好气的瞪他一眼：&ldo;下次请你看周星星！&rdo;

&ldo;这个好，我喜欢。&rdo;

&ldo;没品味。&rdo;

&ldo;你要品味？品味点什么不好？不如回去跑几个五十公里吧，好好品味一下人生。&rdo;袁朗笑容可掬的提议。

吴哲缓慢的挥拳……把菜刀的杀手锏做动作分解……一个一个的往袁朗身上招呼，两个人玩疯了，旁若无人的在南京东路的人行道上追逐，在人群的间隙中轻盈得穿过。

第24章

深夜，但浦江的游轮仍然在穿行来去，两岸的霓虹依旧闪烁。

然而天寒似水，外滩的行人寥寥。吴哲趴在江岸的扶拦上，让江风吹散奔跑后身上的热气。

袁朗双手插在衣袋里，转首间已经看尽了十里洋场的繁华，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上海毕竟是上海，即使喧闹、焦燥、匆忙、怪异，但上海仍然是上海，这个魔幻的都市有她独特的魅力。一如这城市中的人，充满的缺点，但有时候却不得不承认，他们活得很有激情。

这地方，是热热闹闹的一锅汤，沸腾的激烈，任何人都像是一滴水那样，在这巨大城市的海洋里失去踪影，却又不自觉的随着这cháo汐起伏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