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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蔓张张口,发现自己连一句&ldo;对不起&rdo;都说不出口。
说到这里,小环拿起自己的手机,从相片档案里,找出一张照片。照片中,小环和一个很英俊的混血男子搂在一起,背景是马德里的街头,两人对着镜头开心地笑着,神态亲昵,天生一对。
小环指着照片:&ldo;randy,还记得吗?&rdo;
何蔓点点头:&ldo;你好不容易才泡到的啊,说认识了他才第一次想要结婚……&rdo;
&ldo;被你闹分手了。&rdo;
何蔓哑然。
她说不出&ldo;对不起&rdo;,更讲不出&ldo;请原谅我&rdo;这种话。发生的一切都浸满了时间的重量,伤害一天天累积,变得厚重艰涩。谢宇也好,小环也好,都用了漫长的时间来恢复,哪里是她一句轻飘飘的&ldo;对不起&rdo;就能抵消的。
她内心沉重,想哭却哭不出来。这一切都是她做的,她知道,却不记得,所以完全无法感同身受。
即使再真诚的歉意,里面也夹杂着一丝无辜。
何蔓轻声开口:&ldo;小环,我没法儿对你说对不起。好像在要挟你原谅我、重新跟我做朋友似的。我没脸这样讲。&rdo;
她从钱包掏出一百块钱压在杯垫下面:&ldo;我请客。&rdo;说完就拎起包匆匆要逃走。
小环立刻站起身拦住了她。
何蔓拉着路小环从酒吧里出来的时候,小环的眼睛依然长在那个笑容干净的驻场歌手身上。
&ldo;别看了,那孩子顶多十九岁,你注意一下社会影响。&rdo;
路小环喝多了,嘴巴就跟不上大脑思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还击何蔓,于是又钻进了旁边的7-11,拎了两罐百威出来,硬塞一罐给何蔓。
&ldo;还喝?&rdo;
&ldo;喝!为什么不喝。我明天下午就要坐飞机去日本出差,好几个月以后才能回来。那时候,说不定你就已经什么都想起来了,又变身刻薄鬼,我想不想再见你还难说呢。今朝有酒,今朝醉!&rdo;
&ldo;啪啪&rdo;两声拉开拉环,路小环朝何蔓举了举啤酒罐,就自己先仰头灌了下去。何蔓头有点儿晕,把铝罐捏得噼啪作响,看着小环笑。
路小环没提原不原谅的事情。
当时在咖啡馆,她拦住狼狈的何蔓,硬是把她按回座位上。几分钟诡异的沉默之后,她忽然拆散了盘发,把外套一脱,长出一口气。
&ldo;这地方好闷啊,衣服也是,胳膊都伸不开,烦死了。我们去喝酒好不好?&rdo;
何蔓愣了,眼前的路小环像是也一瞬间失忆了,穿越回了五年前。
刚刚气氛那样压抑,她都没哭,此刻看着这个眉宇间无比熟悉亲切的朋友,却突兀地哭出了声。
&ldo;干吗呀你,好好的哭什么,苦情戏上身了你?&rdo;小环诧异,连忙起身坐到何蔓这一边,从桌上抽出两张纸巾帮她擦眼泪。
&ldo;我不知道,我就是想哭……&rdo;何蔓抽抽噎噎地说不出话。
小环叹口气,语气怅然又放松:&ldo;你知不知道,在来的路上,我还在想见到你之后一定要对你很冷漠,话怎么难听就怎么说,一定要报复回来。结果见到你可怜巴巴的那个样子,就什么都不想计较了。&rdo;
&ldo;小环……&rdo;
&ldo;你说你,这么多年的感情了,怎么会忽然担心我要抢你男人?你神经病吧?你知道我多生气吗?其实大学里我成绩比你好,社团学生会的经验也很多,但毕业了以后,你一直都比我混得好,可我对你表现出任何羡慕嫉妒恨了吗?你做职场白领,我做背包小清新,井水不犯河水。我把你当一辈子的朋友,结果反倒是你先跳出来,说我的不是!&rdo;
&ldo;我……&rdo;
&ldo;你什么你啊,别哭了,又没死人,赶紧给我起来,陪老娘去喝酒!&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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