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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驺忌设计逼走田忌 卫鞅提议伐魏收河西48（第1页）

（齐·临淄城·相国府）

相国驺忌于书房内弹琴已逾半日，夫人遣侍妾请其用食数次，驺忌不往。于是夫人唤其门客公孙闬问道“先生知相国有心事否？”，“禀夫人，听闻相国琴声时而高亢，时而如诉如泣，迂回辗转，似愁肠百结，恐非寻常心事。”，夫人道“有劳先生开解。”，“诺！”。

公孙闬来到书房外，轻扣掩门，忽一茶盅飞掷出来“说了多少次了，今日不想用食，快滚！”。沉默了一会，公孙闬答道“相国息怒，门客公孙闬求见。”。

半饷后驺忌止琴“进来吧。”。公孙闬入内“举国欢庆却一人独悲，何也？”，驺忌脸一沉“明知故问！”，公孙闬道“闬有一计可解相国忧愁。”，“何计？”。

公孙闬附耳驺忌如此这般说了一通。

驺忌摇摇头道“如此雕虫小技，也敢在君上面前卖弄么？”，“相国所言不虚，君上一见便知是局，但君上需要的就是局，不管其看起来有多么的拙劣。相国岂不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驺忌不禁点头，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秦·咸阳城·政事堂后厅）

待太子与群臣退下，卫鞅立即搀扶秦公于政事堂后厅的床榻歇息，“今日觉得如何，累不累？”，“服用扁鹊之药后，精神好了很多，不似往日极易疲乏。腹内疼痛也缓解不少。”，“神医还真有两手！休息一会，我陪阿梁室外走走，今日天气晴朗，风亦不大。”，秦公点头道“都听哥哥的。”。

卫鞅笑道“那就给君上讲一可笑之事。我也是今早从子桓那里得来的消息。”，“是魏国的？”，卫鞅摇摇头，“那就定是齐国的。”，“是齐国的，君上再猜，是关于齐国何人的？”，“这有何难？将相之争而已。哥哥的意思是…有结果了？”。

卫鞅点点头“猜猜何人赢了？”，“无论何人胜出，都能削减齐国。只是我更愿意驺忌赢！”。卫鞅点点头“鞅也愿意驺忌赢，若田忌赢了，孙膑治军，齐国实力就大增，楚国便很难与之抗衡。”。

“看哥哥的样子，真的是驺忌赢了么？”，“是也。”，“那有何可笑？”。

“可笑之处便在于，堂堂田大将军，马陵之战的功臣竟被一江湖骗子污为谋反，而田侯立即信了。”，“江湖骗子？诬告？”。

“一下仆打扮之人，身怀十金，到临淄城集市一名不经传的卜占馆算卦。卜者问算何人何事，答曰‘我家主人乃上将军也，吾辈屡战屡胜，声威天下，欲为大事，问吉否？’。

卜者不敢算，刚一出，恰有众护卫在馆前巡逻，马上将卜者与问者抓捕，验其辞于齐侯前。齐侯震怒，令士卒抓捕上将军，于是田忌亡楚。”。

见卫鞅声情并茂的演讲，秦公忍不住开怀大笑“不行，不行，肚子又疼了。”，“怎得又不好了么？”，秦公刮了下卫鞅鼻梁“笑疼的。哈哈哈。”。

卫鞅一边给秦公揉肚子一边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田将军可惜了。”，“不错，就算田忌亡楚，楚王亦不可能用他…那孙膑也去了楚国？”，

“君上放心，子桓说确切消息：之前孙膑让田忌反，田忌不反，班师回齐，交了兵权。孙膑就于当天辞了田忌，以后便不知所踪。估计是隐居山林，如鬼谷先生一般著书授徒去了。”，“亦是可惜了。”。

见卫鞅不语，秦公道“哥哥在想什么？”，“鞅在想，孙膑真乃智慧之人。战场上能围魏救赵、声东击西，诱敌深入，使兵者诡道在战争中大放异彩；官场上亦能明察秋毫，有先见之明。

更能当断则断，不受其乱，既不负恩人又能保全自己；更以半残之躯隐忍十余载，矢志不渝，大仇终报！其心志之坚忍，智慧之高深，非常人可比。若他真的著书立说，将来成就不在其祖孙武之下。”。

“哥哥羡慕他？”，卫鞅摇摇头“鞅是佩服他。人各有天命，何必羡慕别人？况鞅有阿梁足矣。”。卫鞅说完将秦公抱入怀内，内心却不禁酸楚，昔日秦公高大健硕的身形已枯萎了不少。

“阿梁！”，“嗯？”，“还记得你我的十年之约吗？”，“当然记得。与哥哥的约定都不敢忘，不过还未到十年。”，“鞅想出兵魏国，收复河西！”，“现在的确是收复河西的最佳时机。”，“楚国不满魏王向齐国臣服，我们再私下里扇扇风，跟楚王讲秦国即将伐魏，楚国必将攻齐。魏国新败，打他个措手不及，君上以为如何？”。

“好倒是好，只是…”，“只是什么？此乃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也。”。秦公沉默半饷道“魏国新败，可魏武卒还有近十万，哥哥可有把握？”。

“秦国有十五万新军，且都是精锐，怕他作甚？何况魏短时之内并无如庞涓那般的大将，魏武卒的战力将大打折扣。如今的魏国内忧外困，徒有其表。大厦将倾之时，需得推上一把。”。

秦公点头道“韩、赵亦不会救援魏。”，“韩、赵痛恨魏久矣，何况我们只是收复河西，并不兵指魏国本土，韩、赵说不定还会乘火打劫，一报前仇。”，“哥哥还是要自己率军？”，卫鞅点点头“鞅想亲自完成君上多年夙愿，完成我们的约定。”。

秦公把头埋进卫鞅怀里，良久才道“收回河西好是好，可伐魏至少一年半载，阿梁怕是等不到哥哥凯旋之日了。”，“原来君上担心这个？君上不是都慢慢好起来了么？…那我与你约定，只需四月，我便凯旋，可好？”。

“哥哥是在逗我么？”，“鞅何时骗过君上？我说四月便四月，阿梁不信？”，“你要举倾国之兵？”，“我只需五万。”卫鞅吻了吻秦公额头，“还得留五万镇守西北，尤其是北方正在壮大的义渠戎各部；两万镇守西南边境；三万保护国都和君上。”。

“五万够么？”，“足够！…君上就应了我吧，不然鞅就不起开阿梁，一直抱着。”，秦公笑道“好好好，应了你。但…不许哥哥起开，得一直抱着。”，“诺！君上。”，“那还到室外走走么？”，“是鞅抱着君上在外走么？”，“也无不可。哈哈”…

（秦·咸阳城·政事堂）

咸阳令车桓禀报“魏王与惠相持圭到齐国临淄，以示臣服于齐。齐侯大悦，惠相乘机提议东西相王。目前的消息是齐侯没有拒绝。”。秦公斜靠在御座上问“楚国方面可有消息？”，“禀君上，楚国朝廷有攻齐与不攻齐之争，尚未有结论，但楚、齐边境似有大军调动之迹象。”。秦公转向卫鞅“大良造怎么看？”，卫鞅向秦公一揖道“臣已收到楚国令尹昭奚恤回信。令尹回复鞅：若秦伐魏，楚必攻齐以助秦。”，“赵、韩有何动静？”，“回君上，马陵之战后，赵、韩结盟，没有明确倒向齐，但赵已背约与韩一同反对魏。赵国相国赵成与韩国相国申不害均来书信，望趁魏国新败，与秦一起攻魏。”，“赵、韩想对魏动手，又怕秦国援救魏，故想联盟秦一同攻魏。”，“君上所言极是。如果韩、赵南北攻魏，齐与楚交战，无暇援魏，秦于西边收复河西就容易多了。”，秦公露出疲惫之色道“太子于秦魏之战有何想法？”。太子驷道“回公父，赢驷赞同大良造所言。魏国新败，魏王臣服齐，魏军士气必然低落。此乃天赐良机收复我大秦河西之地。”，秦公道“太子赞同秦与魏背约？”，“回公父，魏为秦之世仇，压制秦久矣。大良造与魏盟约亦为权宜之计，不过是想秦赢得时日休生养息，默默壮大，以致终有一日能收复我河西旧地，大仇得报。夫魏，仗着昔日兵强马壮，将四周之国逐一欺侮，目前各国均与其背约，非各国不诚信乃魏自作孽不可活也。”。秦公闭目点头。卫鞅道“君上可是累了？”，“无妨，大良造继续和几位将军商讨一下伐魏方略。”，“诺！”。“太子传大内侍扶寡人到后厅稍作休息。”，“让儿子服侍公父吧？”，秦公摇摇头道，“还是大内侍知如何服侍寡人。”，“诺。”，太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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