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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走出机场
贾仁搭乘飞往昆明的播音737客机,尽管他赌咒自己再也不坐飞机,但从北京到云南那遥远的距离,贾仁还是必须选择民航。这一次,他几乎没带任何行李,在他那混乱不堪的头脑想来,或许飞机真的会在进入云南境内一头扎下去。云南是一块高地,从北京飞过去,先是华北平原,接着是一大块黄土高坡,然后进入川西平原,这些地方都还好,在他印象中,一旦飞机飞入云南上空,由于气流的变化,飞机会震颤,飞行员甚至用严肃的语调提醒大家,飞机进入气流活动超常的区域,请大家注意安全。贾仁无所谓,我贾仁怕什么呢?这一次飞行,算是一次相对平稳的飞行,进入云南上空,离落地也只有四十分钟了。
贾仁把遮阳板打开,这是一个阳光异常强烈的下午,向窗外望去,平望的视线里是淡蓝至灰黑的地平线,那苍茫中隐约呈扁曲的线条在远处弯去,而下面,是云南的崇山峻岭,地势起伏不定,有黑而高大的峰顶,在地表排开,偶有湖泊,并且面积巨大,占据着山与山之间那庞杂而分明的地域,也有伸进山湾之间那盘绕的地带,那发黑的淡水之湖,在蓝天之下,透露着隐暗的力量。贾仁的飞机终于飞过一座水库,那是他熟悉的,是他在离开云南去北京之前那几年漫长无忧的生活中,多次开车前往的一处地方。飞机又飞过大片的空军备用机场,从一大块被垦荒的山地飞过,向着倾斜的方向,瞄准在下午阳光中发着白色带状光芒的跑道直冲而去,他竟有些怀疑自己为什么又回到了云南,他没跟北京的任何人告别,也没跟昆明的任何人打招呼,他就这样如一只鸟一般,自在地乘着民航回到了昆明。
当他一出机舱,在缓缓颤动与机身对接的通道的缝隙处闻到云南那熟悉的温和的空气中迷人的味道时,他认为自己回来是对的,不与任何人说也是对的,这是他曾生活过的地方,他有任何理由回来,哪怕只是吸一口这里的空气,喝一口这里的水,哪怕只为了一碗米线,他回来也是对的。他这样边走边想,竟高兴起来,那些一起出机舱在通道里叽叽喳喳的旅客,实际上多数是旅游者,他们对这块土地没有发言权,因为他们根本不懂,他们不过是十分偶然地根据旅游宣传册进入了云南。然而,他,贾仁却不同,在离开云南到北京混迹三年之前,他在这块土地上已经生活了整整八年,八年是个什么概念?可以换多少女孩?可以帮朋友多少忙?可以闻多少次灿烂的油菜花香?可以吃多少碗铁锅中沸腾的米线?八年可以做很多事,数也数不完。
他走出机场,回忆却出了岔子,硬是想不起来,自己都干了什么?他坐上昆明那绿色的出租车,一听到司机那马谱的普通话,他又来了兴致,原来什么都没变,看窗外飞速掠过的大道旁的街景,看那些新起的广告牌,楼宇和远处隐约的高架桥,他的心又活了起来。他庆幸一切都好,飞机安全飞行,北京远在北方,三年可以忽略,自己又回到了这块令他忧伤又令他张狂的土地,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他掏出烟递给驾驶员一支,驾驶员谢绝,他自己将烟点起来,驾驶员掏出他自己的烟,也点着抽上,他们没有话。昆明变化大,他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掏出手机,想翻一翻电话本,却一时不知道为什么要找人,他把手机塞回口袋,把烟灰点到桑塔那后座前的烟灰盒里,摇下车窗,那猛烈的洋溢着热气的风,在脸上吹荡,把那北方的气味给我吹走。我要在昆明,这座生活了八年的城市重新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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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在德云楼吃饭
贾仁让出租车司机直接把他送到一所大学的对外招待所。这家招待所常年住着留学生,他在离开云南之前,经常和老昭他们到招待所来看望一位常年住在这里的老外,那是个加拿大老头,因为一直在做云南的地理民俗研究,而跟贾仁老昭他们来往密切。贾仁办入住手续,前台的服务员已经换了人,根本不识得他,以前的面孔都不在了。他提着一只轻便包,进了房间,打开电视,服务员送过开水之后,他便彻底安静下来,电视频道调到凤凰卫视,正在播出一段海外的局部战争场面,那硝烟中活灵活现的脸庞像是表演似的。看看手表,已经黄昏六点,他实在不想一个人在房间待下去,于是用手机给老昭打电话,老昭跟他已经近一年没有联系。老昭第一句话便是,你肯定回来了吧。贾仁问他怎么会这么确定他一定是回来了。老昭说,你不回来才怪,云南是块天堂,只有傻子才会远离天堂,跑到那不着调子的北京去。老昭让他半个小时后赶到云南歌舞团边上的那家德云楼餐厅去,他再喊上老朱、老谭、老涛,大家伙儿晚上聚一下。贾仁有些感动,因为没有提前告知大家,这么冷不丁地回来了,老昭却要安排饭局,而且还要约上大伙儿。他说,要不你就不要喊那么多人,说不定他们各有各的饭,已经吃了呢。老昭说,你离开云南才几年,你不知道这地方跟北京有时差,现在吃饭还有一会儿,再说他们肯定乐于见到你。贾仁放下电话,又换到中央电视台,正在播放《法治在线》,一个很离奇的案子,他看不出什么头绪。关掉电视,去卫生间洗脸,之后从包里抽一些现金出来,带上门,到了青云街。
青云街比以前拓宽了些,那些年代久远的老房子已经扒掉,曾经在坡道上的龙云老乡的一些古旧的木房已经拆掉,代之以灰砖的二层小楼,一直延续下去。他从大星坡往下,很快到翠湖前的路口,在那儿等红灯,碰到以前认识的一个熟人,那人曾是一位省领导的秘书,后来在省府做了一个处长,他正和他老婆从拐弯处上大星坡。他俩认出了贾仁,贾仁却没有想得起来,那处长跟他握手,提到他们读大学的儿子,他才记起那位处长曾因为孩子作文不好请教过他,他们谈了几分钟话,这对夫妻往坡上去,他则到了翠湖边。翠湖也整治过,水中的喷柱龙头低低地冒着水花,每隔几步,在石栏杆边,便有一位卖艺的流浪艺人,他们很有尊严地弹奏着二胡,扬琴或古筝,从不抬眼看驻足的人,很少有人会给他们钱,但围观者不少。贾仁是绕着翠湖逆向走的,还没到翠湖宾馆老楼那一块,从前他就注意过,有一大片房子掩在成群的古树中,大门紧闭,偶尔有车辆进入,但随即关上。他曾找人打听过里边的情况,别人只说那是解放前龙云的府邸,解放后屡次更改用途,八十年代以后就很少有人进去过,他认得一些省里的人,但并不好意思去打听这种很八卦的事,心里头也就一直想不开,在翠湖这块地方,还有这么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所在。他到政协礼堂对面那块,本来很想吃碗米线,闻到那股香味,他就看了一会,又见有妇女挑着普洱茶在路边叫卖,他有些魂不守舍,急匆匆绕向有茶楼和酒巴的翠湖北路。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是老昭打来的。他说,老朱、老谭已经和他到了德云楼,老涛在路上,还有几个女孩子,他们都急着见他。他是可以走过去的,但他拦了辆车子,让出租车绕翠湖一圈,从丁字坡那里上歌舞团那条路。德云楼饭店的正门摆放着几只牛头和石磨,穿过门厅,来到井字型的露天的空处,那里的小工正在拾菜,成筐的野山菌正在清凉的水中清洗,他闻到那股由松树和地衣皮混杂的山野气味。他斜向二楼看去,老昭正在向他招手,老昭戴了顶帽子,黝黑的脸庞在黄昏二楼的雾状的光线中显得如泥土一般。他登上木楼梯,老昭给他递烟,很缓慢地说,你终于转回来了。老朱和老谭站起来,没有握手,只向他伸了伸,然后大家坐下吸烟。老朱,人很瘦,有时别人也叫他瘦猪。他倒是很不服气地说,老贾,你到北京就不要回来,回来了你之前去那又干什么。老谭年龄要比他们大些,他把烟掐灭说,要不是你走那会,我腿摔断了,我也不会让你走的,你还是待在云南好一些。说着话,老涛带着两个女孩小姜和小胡上了二楼,老涛人热情,声响也大,有些气宇轩昂,说老贾回来好,回来大家又好玩。于是大家又评价起老贾离开云南这几年的日子,没有了老贾,大家的聚会少了,因为没有老贾,大家觉得没有劲,老贾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在云南的这帮朋友的心目中是个很有号召和组织力的人。老贾说,现在我回来了,我们又可以多聚了。小姜和小胡,一个是经济台的主持人,小胡是常年往云南边境和国外跑的一个国际组织的项目负责人,她们都是典型的会生活又有理想的女人,她们以前跟老贾就不很投合,但这次重聚却显得格外兴奋,拚命夸奖北京的三年让老贾长白长胖了。老贾也没什么可反对的,单就长胖这一点说,虽然并不见得好,但也不坏。再说老昭也胖了些,连老谭这个长发的兄长,也竟显得有些富态。
要的都是云南菜,还有几个青炒的菌子,点的是泡酒,这种泡酒是云南特有的狗杞和梅子泡出来的,像德云楼这样有特色的菜馆都有自己专门的泡酒师傅,那定点采购的原酿的白酒,加上师傅们精心的调配,口味不仅甘醇,而且泡酒后劲大,总能在喝完之后让你欲罢不能。开场白,是老昭的拿手好戏,这位云南汉子,口齿坚实,讲话全一股老汉人的讲究,注重礼仪,声明大义,说的是欢迎贾仁回云南的词。讲完后,大家喝下了一大杯泡酒,可能有一两五左右,就这一杯便使得贾仁有些上头,在北京这几年喝了不少的酒,都是有牌子的酒,不像这种泡酒,入口爽,但劲道更冲。他坐在老昭旁边。老昭跟他讲,昆明大开发,滇池也在治污,西山修了新的别墅,更重要的是现在你贾仁回来了,我们又要再聚。老涛来敬酒,他说他很想念贾仁兄,因为你是主角。主角?贾仁问。老涛说,是啊,你是主角。主角什么意思?老涛说,主角就是没你不行啊。这晚的饭,他最后却吐了出来,喝了一斤泡酒。在德云楼上就吐了起来,之后怎么到的茶楼已经搞不清楚,后来有个从山东到云南的朋友,叫老鲁的,也赶到茶楼来,灌了他一瓶啤酒,不过很快也吐了出来。醉意中,他发现有人在笑他,指着他说,你看他傻冒的样子。
3奇妙的张涵
外号瘦猪的老朱在云南已经走遍了各个角落,据讲他的朋友分布在云南的每一个县,每一个山冲,每一块坝子,他们有农民、工人,有记者,有文化人,有异乡者,有国外的朋友,还有女人,流浪的艺人,加之有他的表兄表弟,各路亲戚。那晚在翠湖边的咸亨茶楼,他最后很坚决地跟贾仁强调,你再也不能离开云南,你出去三年,回到云南来这是天堂的呼唤。老鲁以一个外省人也在边上插话说,这是不言而喻的天堂。贾仁吐得一塌糊涂,但天堂的观念却是十分饱满地灌进了他的脑海中,他不得不承认这是无法改变的了,他回到了天堂。
老昭要送贾仁回宾馆,小姜和小胡跟老涛打车走了,只有老昭和贾仁在文化巷底处向上走,往右插,有一道横巷,那儿有闻一多逝世纪念地,他俩就在那有纪念碑的地方坐下来,老昭递给他烟,他的手发抖,很难夹住,老昭拍他的后背让他打起精神,说你这样不行,不像个云南的人了。贾仁醉意薰天地说,我不是云南人,我是外省人。老昭的酒气也很重,他性情豪放,心地坦荡。天上有一轮月亮,空气中的风透着冷热夹杂的劲,老昭再次拍他的肩说,你是云南人,我们都把你当云南人。贾仁往天上看,月亮很亮,很白,有些淡黄,没有云彩,天空却也亮,是那种晴朗而高远的亮,这与记忆的天空却有不同,回望他们刚才的来处,竟是一处有着葡萄架悬在石杆上的回廊,从这边经过,是黑洞洞的,而旁边的闻一多纪念碑,因是由白石黑底的云南的石板雕成,分明地立在旁边,历史倒被拉近了。坐了不多会,老昭对他说,回去吧,回宾馆去,你现在要赶快找个住处。贾仁问,老昭,我问你一句话,答完,你就走。老昭吸了一口烟说,那你问什么,我都答,这里是天堂,云南是个天堂,在天堂,是没有谎言的,即使是谎言,别人称为谎言的,在这里也是实话,因为这里是天堂。贾仁吸口烟,却觉得一股沁入胸口深处的温和的气流在里边漫开,把他抬着,从地上抬起来,挂在那不远处的葡萄藤上。他问老昭,我问你的话就是,你告诉我,以负责任的朋友的身份告诉我,这里真的是天堂?老昭说,是的,我告诉你一万遍,这里是天堂,只有傻冒才不当这里是天堂。老昭说完话,向左侧,向新建设路那边过去,他那肥大的牛仔裤和肩上的皮包,在月光下甩荡,他头也不回,自顾自地走了。
贾仁想喊他,却出不来声,只得站起来向着右侧,刚才穿过的那葡萄藤的黑洞处走去。后来,他上了文化巷,胸中的醉意已失,仰望星空,想辨认天堂的黑夜,那明亮的黑夜,在月色中,从地上升起来了自由的空气。他回到宾馆,心想也许别人把他当作朋友,也把他当作流浪汉,也把他当作傻冒,但谁知道什么是天堂,别人这么叫,谁知道,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不明白什么是天堂呢?
第二天,他十点钟起床,就从文化巷往南。上了文林街,之后从文林街上找了家房产中介公司,跟那经纪人打了照面,让他翻翻他们的表格,问在文林街文化巷一带能不能找一处房子。经纪人是个很热情的小伙子,他把贾仁当成才从外地来到昆明的,跟他讲你住在这一带就对了,昆明最好的地段就是这一片,有翠湖,有茶馆,有云大,还有大星坡,丁字坡,还有武成路,住这里是对的。经纪人找了几套房子,可惜都太大,贾仁他不需那么大的房子。他自语道,在天堂,不要那么大的房子。只要能放一张铺就行了。经纪人听他说话来了兴趣,你说这是天堂,你真了解我们云南,天堂,只要一张铺,说的真好。经纪人没帮他找到合适的房子。他回到文林街上,看到有人在卖木瓜,他俯下身子,别人把木瓜递到他手上。那憨厚淳朴的云南乡民指着他握着木瓜的手说,你掰一片吃吃,没事的。他把木瓜翻了个个,说,我不吃呢,我想拿他泡酒。那女人说泡酒就对了,你们外地人都不晓得木瓜泡酒比梅子泡酒不知要好喝多少倍。贾仁看那女人,又说,我不是外省人。女人把木瓜放回篮子里,说,看你不像云南人。贾仁摸了摸脸,问她,哪不像了。那女人说,你讲你是天堂里的人。贾仁一时语塞,他自问,我把天堂挂在嘴边了?
从妇女身旁走开,他到了新建设路,穿过路口,在路的西侧进了一家房产中介公司,在外边就能看到有个很难判断出年龄的女人坐在宽大的桌子后边,她正在和一对夫妇讲一套十分精致的翠湖的房子。贾仁坐在画着表格的白纸下边,脚旁有几盆花草。那女人早就注意到他,她肯定是尽快想结束掉跟那对夫妇的交谈,把贾仁招呼到她的面前去。他从旁边听出那对夫妇是从外地来的,应该是江浙一带,他们在云南做生意,想要一处随意的房子即可。但那女人介绍的都是十分讲究的住处,那对夫妇终于跨出小店。这次,女人把贾仁约坐到沙发上,他得以认真地注意这个有些奇特的女人,他是被她那美丽的黑袜中的腿给吸引了,从脸部表情看,这个女人应该不年轻了,但从腿上看,她却像个少女,这种奇妙的结合使得贾仁很不安心。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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