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护士小姐来了,照例量一遍体温,血压。把双摇病床抬起来,喂我吃掉三片杜尔辛。
电视里播报着南北越统一的新闻。
我突然说话了。我说我有一个越南人的兄弟。我不是说给护士听的,如果没有人在房间,我也仍然会说,这个躺在病床上几乎瘫痪的老去的白人说,我有一个越南人的兄弟。
护士小姐抬起头,看着我,我知道,如果我继续说她会听下去,如果我就这样停口,她会照常完成任务后离开。照顾我是她的工作。
这个老人,脸上的皱纹像刀刻一般的深厉,是西贡的烈日留给他的,令他晚年饱受折磨的风湿是那里连绵的雨水和雨林的瘴气留给他。他向护士小姐要纸和笔,他要用他那一双关节已经变形了的手写下一点东西,随便什么都可以,总之他必须要写。
西贡小姐是存在的。他像母牛一样顺从温良的低下头,揩干净白人少爷的皮鞋,直落到腰的油亮漆黑的长发,香云纱的奇装异服,还有他背后那个檀香味的东方。
白人少爷把他母亲的照片偷出来,那个西贡女人的照片,用丝绸头巾裹起黑色长发的女人,阮的脸上有她的影子,当他咧嘴笑时,整齐的贝齿露出来,抵在丰满柔软的下唇,配上温顺得像母鹿一样的眼睛,显出娇憨的神态来。
那是湄公河畔的一座很好的大宅子,有个面向河岸带大遮阳棚的露台,坐落在棕榈树的花园中央,当地治安官的宅子,被新来的法国租户占用了。
中国字画还挂在那里,红漆的地板连同雕汉字的木头窗棂还在那里,里面已经有穿西装的白人踩了上去,他们在这里端着鸡尾酒跳舞,搬来钢琴和小提琴,于是那种总督府上漫长的舞会在这偏远的地方首府上又开始了。
这个小白鬼,十二岁,穿着纤尘不染的白衬衫和熨烫的平整的背带短裤,浅亚麻色的头发上抹了发蜡。不因为他父亲的官职,因为这极浅的肤色的发色,他便已经在这方泥泞的土地上有了十足的耀武扬威的资格,背后垂着辫子的中国人走来走去,弯着腰搬冰块,他们像沉默的蚂蚁一样,连颜色也像,穿黑灰色的麻布衣裳,低着头,小步的走过去。因为他们在他面前总低着头,他看不到他们的长相,那么多的黄人奴役,他单记得他们又黑又瘦。
饭菜酒水是从城里的一家法国酒店订的,当地人的盖的房子中不设厨房,就算是乡绅的豪宅也是如此,厨房是露天的,几个黄土夯垒的锅灶。一个他分不清是中国人还是西贡人的女孩,年纪比他小,头发紧紧的在脑后绾成一个小圆的发髻,穿当地的竖领长衫,地上的陶盆里盛着水,女孩蹲在地上用丝瓜络涮洗他们用过的餐碟和酒杯。
用十二岁男童所特有的带侵略性的好奇目光,小白佬肆无忌惮的观赏这个年轻的西贡孩子,他穿摩洛哥皮鞋的脚踏在对方赤脚站着的蓝瓷砖上,黄色白炽灯凄凉的灯光照在这张稚气未脱的小脸。这是第一个和他对视的东方人,他因此实际上是记得他的,那双漆黑的亮晶晶的大眼睛,透出温顺和悲哀来。当时他没有认出他来,日后他便认出来了,当阮再次跪在烤蓝瓷的地砖上,用墩布一心一意的擦地时,他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他那时候十二岁,母亲去世,他于是短暂的到西贡父亲的官邸来小住,很快父亲便安排好了儿子要读的中学,他便又被送回法国去了。第一次来,他统共在西贡住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他被软禁在房子里,令他印象最深的是热带潮湿的,热乎乎的空气。夜里的潮湿使他无法入睡。
夜晚,他从汗湿的羽绒褥垫上醒来,溜进院子里闲逛。每天傍晚这里都会固定的下一场雨,湿淋淋的花园里,他看见白色的水鸟从人工假湖上掠过,听到当地人吹洞箫的声音。
我有妻子,有情妇,在巴黎,什么都是可以用钱买到的,但我认为这是我唯一的爱人,与其说这个西贡生下的混血少年是我的爱人,不如说我的爱人是那个遥远的东方,两者相去甚远,但又无法明辨界限,我因为这个少年而爱上西贡,也因为西贡而爱上这个少年。
我尽我的努力在那个白人的时代维护他的尊严。把这个西贡娼妓和白人主顾乱搞下来的小杂种,认成是兄弟,我说,他是自由人,请让他与我同出同入,坐一辆汽车,在同一个包厢里听戏。至于而后我们如何再回到西贡乃至他得上梅毒死掉的命运,都是始料未及的。
那是在1910年的冬季。
我那时不在巴黎,在外省度假。对于我的前途,我正在和父亲起冲突,他要求我尽快取得会计师资格证,我纯粹是厌恶上学,而要为政府做事,就非得要学位不可。我完全不认为我会去西贡发展事业,我会做乡绅,再谋一个议员的闲差,每年几万法郎的进项,足够我悠闲的生活。我享受这种乡下公子哥的生活,打网球,钓鱼,赛马,捕猎,经营自己不大不小的庄园。
我父亲在西贡发达了。那时候,在巴黎,如果有人落魄,旁边的人就会对他说,去殖民地吧,去北非,南美,中国,我父亲去了西贡。靠着妻子的嫁妆,他并不落魄,但他是有野心的一个人。
他管着一众妓院赌场大烟馆还有酒店,是几家跨国贸易公司的董事,他也放债也贩卖枪火,后来还做上了西贡地方的财务部部长。我父亲是真正的殖民者,用那时的话来说,他是个很有魄力的天才。
那个时候,西贡离我还很远,如果没有这样一个混血情人的契机,儿童时期我与它唯一的一次亲密接触的记忆,大概就这么消散了。
他比他见过的这个年纪的正常男孩都瘦,单薄。那样的体形纤弱修长,几乎是瘦弱的。在冬天,他光脚,照着他在家乡的习惯,在冬天的巴黎的街头,街上的石砖上凝了一层隔夜的冰霜,他赤着脚站在他在法国的那个家的门前。这样伶仃的瑟缩的美,这个东方少年的美就是这样,在光鲜的现代文明的城市里,破破烂烂,瑟瑟发抖,凄凄切切,而且流落异乡,飘零不定。但是很美,他就生成这样,什么都不合体,不相称,可无论什么只要和他一接触,就永远成为这种美的组成部分。
他穿西贡当地人惯有的茶褐色的真丝衣服,谈不上像女人的裙子,倒像个向下敞口的布口袋,冻得瑟瑟发抖,站在穿笔直制服的管家旁边。一头漂亮银发的法国白人少年跑过来,给他披上自己用的开司米围巾。他比他高出一个头去。
在西贡,行走在户外必须带斗笠,不然就会被晒昏中暑,身上无时无刻不是黏黏糊糊的,人的皮肉被烤得通红,空气像浓粥一样陷于停固,闷热沉重到喘不过气来,仿佛肺被潮热的空气黏堵住。在法国,他的脸冻得冰凉,手指失去知觉,空气过于干燥,他下船进到法国家中的第一天就流鼻血。
对方拿手绢捂住他的鼻子,用法语喊,仰头,快仰头。
日蚀 灵潮涌动 砍翻乱世:从降龙十八掌开始 墙煎饭(短篇集) 秉烛游 夏归阎柳素素 快穿之万人迷永不为奴 一棵小水仙 我的签到系统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偷窃者罗杰斯 余热 哪来的狗 诸天:武林神话从辟邪开始 在名为爱的诅咒里腐烂 表里不一 我有一只大老虎 快穿之清冷宿主是个被囚体质(总受) 【哨向】我能摸摸你的量子兽吗?NP 小皇帝和太傅 春日鉴赏
新书宇宙乾坤塔已经发布,可以开宰了第一次工业革命,蒸汽机将大英帝国变成了日不落帝国第二次工业革命,内燃机推动历史的车轮,电灯照亮漆黑的夜晚第三次工业革命,互联网将我们的星球变成了地球村大学生秦毅走运获得了科技塔,掀开了星际工业时代,从此以后太阳系变成了我们的后花园我们在太空之中发展农业兴建太空工厂我们在月...
简介白秋意身中诅咒,若没有解药,浑身就如同被人剔骨刮肉一样痛男人的精液,就是她的解药第一个世界闺蜜绿了我之后,我睡了她哥小片段白秋意借字多难听啊,不如我卖身给你吧,她往季裴承那边靠了靠,声音压低,妹妹还是雏哦,哥哥可以给妹妹破个瓜嘛。你看我像是随便给人破瓜的人?季裴承。去床上。季裴承道。你硬了吗?白秋意问。季裴承没说话,直接把她的手牵过来,往胯间按。小弟弟好精神呀,白秋意道,哥就在这里要了妹妹吧,妹妹湿哒哒的走不动。你说话一直这么没遮拦?那要看对谁了,对你是的~阅读小贴士1女主非善类,为达目的可以出卖身体的那种QωQ2女主三观不代表本作者三观QωQ3每个世界的男女主不一定是处QωQ关于收费按千字50的标准收费,每个故事都会免费一些章节关于更新日更,有事会在留言板留言点击我要评分可以给作者投珠每天可以免费投送两颗珍珠哦...
穷小子楚帅,先赚了一个极品级二奶,却原来是间谍精英,然后,一个大陆女警官凌小杰好有暗恋他,可是,穷小子还有一个比鸟齐飞的原配初恋,还有一个女朋友的死党小魔女蓝菲,还有几乎是后宫佳丽如云,不过,一个个美眉都有好神秘的身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段飞是个倒霉的孩子,老爹被人陷害入狱,又遭遇对象退婚,开间小诊所给村里的人治病,连温饱都不行。可他从未放弃过努力,他坚信只要人不死,必定有站在人生巅峰的那天,最后他用枚小小的银针走上复仇之路,凭精湛的针灸获得无数美女青睐陪伴。这是个励志故事,段飞的崛起之路经受无数阴谋陷害,可他为了坚守正义毫不畏惧,视死如归跟邪恶力量做斗争。...
石焱携功法修改器重生入九域玄幻世界,人族挣扎求生。九域世界以游戏形式发售面世。当有一日,两界融合,妖魔肆虐而来。石焱内测进入九域世界,这一日,游戏尚未发售,玩家尚未进入,妖魔尚未影响书友Q群371073565...
穿越到海贼世界,罗德得到可以抽取天赋能力的神器知识之书。剑斩天地,掌控雷霆,行走空间,信仰之力铸造地上神国!神恩如海,神威如狱。来到这个世界,就注定无敌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