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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云说到这里,沈瑜就已经明白过来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ldo;她竟然敢冒这么大的风险。&rdo;
如今这是运气好,得偿所愿了。
可若是运气不好,皇上或许根本不会见如兰,还会给这对姐妹扣个居心叵测的罪名,一道治罪。届时,可就是连命都没了。
&ldo;富贵险中求,&rdo;晴云未置可否,只是说道,&ldo;皇上封了她长姐正八品的采女,又一并将她提到兰采女身旁去伺候,故而如今她也不在尚宫局了。&rdo;
世事可真是变换无常,先前她离宫之时还是一个模样,如今回来后,就又是另一个模样了。沈瑜听着如莲铤而走险办的事,再想想当初她什么都不懂,敢在永巷跟人争吵的事,只觉着唏嘘不已。
&ldo;这丫头也实在是大胆的很。好在事情是办成了,若是没办成,只怕还要连累尚宫局的人担个监管不严的罪名。点翠也因此又担惊受怕一遭,病情反复。&rdo;晴云想到前几日的情景,就觉得发愁,又叹道,&ldo;好歹你回来了,那批宫女就还是交给你管。&rdo;
&ldo;好。&rdo;沈瑜无奈道,&ldo;这事儿也怪不着点翠,毕竟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便是我在这里,那也防不了有心之人。&rdo;
晴云提笔写了几个字:&ldo;倒也是这个道理,只是担惊受怕总是难免的。&rdo;
沈瑜喝了半盏茶,起身道:&ldo;等明日我再去问候她,姑姑也早些休息,我就先回去了。&rdo;
第23章
如莲之事是一笔烂账,好在有惊无险,没牵连带累什么人。
对此,沈瑜觉着有些唏嘘,若不是被逼到绝境,如莲绝不会这般铤而走险。眼下再来想当初的事情,如莲从掖庭回来后就好似变了个人,想必是那时已经决定要做此事了。富贵险中求,若是事败那就是万劫不复,好在事成,她姊妹二人都得以存留。
及至第二日,沈瑜探望点翠的病情,顺道将事情交接完毕,仍旧由她来管那批宫女。
考较本该是在秋末,但诸事积压着,她又到兴庆宫去走了一遭费了些时日,所以直到入冬后才对这批宫女进行了考较。
与先前挑人到司服司不同,这次的考较更为正式些,由晴云监管,连古尚宫都露了面。
有她们在,就轮不着沈瑜来做什么了,只需要在一旁候着就是。
&ldo;你这是怎么了?&rdo;点青先前已经将司服司的人挑走,所以这次并不用费心再看,索性就跟沈瑜到一处来闲聊。见她脸色苍白,精神也不大好,随即问道,&ldo;可是哪里不舒服?吃药了吗?&rdo;
沈瑜摆了摆手,示意她声音低些:&ldo;或许是昨夜着了凉,今早起来便觉着头疼,昏昏沉沉的,我拿薄荷油抹了太阳穴与人中,略微好些了。&rdo;
&ldo;你这模样可不像是好些了,&rdo;点青抬头摸了摸她的额头,又碰了碰自己的,低声道,&ldo;似是有些发热。你别自己熬着,等晚些时候闲了,到太医院去一趟。&rdo;
像她们这样的女史是要比寻常宫女好上许多的,若是生了病,也能拿着牙牌到太医院去,请当值的太医或是学徒诊治,拿些药。
见她还有些犹豫,点青又道:&ldo;难不成你还想熬着?若是夏日也倒罢了,如今已入冬,哪熬得过去?眼下正是忙的时候,点翠的病还未好全,你若是再病倒了,怕是要愁死晴云姑姑了。&rdo;
沈瑜无奈地笑了声:&ldo;好,等送了这批宫女,我就去。&rdo;
考较还在继续,宫女们列队站在院中,等待着姑姑的问话。院中的花树叶子已经落得七七八八,寒风一吹,显得格外萧条。
天阴沉沉的,远处天际似有黑云翻涌,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雨了。
点青端了杯热茶给她,看了眼天色,叹道:&ldo;这鬼天气,看得人心情都不好了。&rdo;
&ldo;入冬之后不都是这模样吗,&rdo;沈瑜道了谢,捧着茶盏暖手,&ldo;我们在尚宫局还好,至少不愁衣食,纵然是忙了些,那也不算什么。&rdo;
至少不必在寒冬腊月受冻,也不用漂泊无所依。
点青笑道:&ldo;你倒是想得开。&rdo;她拢了拢衣袖,又道,&ldo;不过也是,纵然是累些,但这境况也胜过许多人了。譬如那边关的将士,隆冬之际也不得歇,不知要受多少罪。&rdo;
沈瑜垂下眼睫,抿了口热茶。
&ldo;说起来你可知道,锦成公主来年开春的大婚怕是要耽搁了。&rdo;点青放低了声音,&ldo;西域战事吃紧,朝臣为此争议许久,宋将军数次上书陈情恳请皇上允准他带兵前去支援,皇上原本是没同意的,可前两日战报传来,西域又丢一城,皇上这才终于松了口。&rdo;
沈瑜顾左右而言他,低低地笑了声:&ldo;你近来不是忙得很吗,怎么还有闲心打听这些事?&rdo;
&ldo;倒不是我要打听的,只是锦成公主的嫁妆一直是司服司的头等大事,可近日来清宁宫却不怎么催了,锦成公主也兴致缺缺,我自然得打听一二。&rdo;自打清宁宫不再跟催命似的着人来问进度,点青便轻松了不少,她捏着手帕,小声道,&ldo;如今皇上已经令兵部拨了大批粮草运往西域,宋将军带兵离京也就是这一两日的光景了。&rdo;
沈瑜似是不经意间随口问道:&ldo;那这婚事该怎么才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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