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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第2页）

江停挑起眉。

&ldo;你想让我交代么?&rdo;

&ldo;……&rdo;

&ldo;如果每次审讯都有你参与的话，我就把一切警方想知道的秘密都说出来，怎么样?成交么?&rdo;

江停的神情仿佛一片深潭，从根根眼睫翘起到唇角下落的弧度，都看不出丝毫情绪。

闻劭被刀锋抵着咽喉，血珠不断滚落，但他仿佛感觉不到那疼痛，甚至连笑容都更加明显了：&ldo;你这个手机连着指挥中心吧，或许可以先看看我的诚意。知道王锐、贺良跟申晓奇那三个孩子是怎么死的吗?&rdo;

江停想提醒他申晓奇已经被救回来了，但并没有出声。

提醒了也没用，闻劭的偏执早已病入膏肓，在他眼里申晓奇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ldo;每年七月中，我都会想起咱们小时候的经历。如果说我这辈子曾经有过什么遗憾的话，那根救生绳可能是我唯一想令时光倒流，回到过去阻止并改变的事情;但就像你说的那样，二十多年了，太久了。即便再回头也没有什么意义了。&rdo;

&ldo;这件事后来变成了我心里过不去的梗，直至我从美国回来，发现你彻底站在了吴吞那一边时，这梗变成了出血点，每一天我都能感觉到它扩散、溃烂，渐渐成了心腹之患。&rdo;

&ldo;所以你逼迫滕文艳杀王锐，李雨欣杀贺良。&rdo;江停眉目纹丝不动，说：&ldo;你实际想行刑的其实是自己，但你又不愿意去死，所以只能找这些无辜的孩子来当替身。&rdo;

闻劭默然片刻，眼神闪动：&ldo;我其实是愿意死在你手下的，就像刚才上车时，我问你为什么没开枪。&rdo;

江停一哂。

&ldo;但我还是很高兴你能理解我的意思。&rdo;闻劭温和地道，&ldo;我一直爱你，江停，作为配合警方的交换，请你亲手把我送到吕局手里去吧。&rdo;

如果是以前，这三个字会让江停被仇恨和自我厌恶的毒蛇所缠绕，乃至于被逼到窒息，但现在他心里只感觉非常荒谬。

&ldo;抱歉不是我理解的，我一向不太能理解你。&rdo;江停微笑嘲道，&ldo;那个案子负责剖析犯罪动机的人是严峫。&rdo;

他一脚踩下油门，吉普车嗡地发动，向前驶去。

侧视镜映出他们身后的景象，山路尽头隐约亮起光芒‐‐那是车灯，似乎正有一辆警车从后方追上来。

江停分神往侧视镜一瞥，紧接着听见了闻劭越来越清晰的笑声。

这个人跟江停聊天时经常笑，但很少像这样痛痛快快、不加掩饰地笑出声。不知为何江停心中微沉，皱眉问：&ldo;你笑什么?&rdo;

&ldo;就像滕文艳没杀王锐，于是她也死了……&rdo;闻劭遗憾地道：&ldo;所以我刚刚才问，为什么你不直接开枪呢?&rdo;

&ldo;……&rdo;

闻劭握住江停突然开始颤栗的手，就像握住了价值连城的珍宝，丝毫不在意刀尖刺进了薄薄的颈部肌肉。他就带着那仿佛解脱般的笑容，缓缓地道：&ldo;为了在脱身后彻底销毁线索，以防警察追踪，我在这四辆车中都装了炸弹……&rdo;

江停突然抽手扔了小刀，嘭地打开仪表盘下杂物箱，瞳孔瞬间缩紧。

照明灯中，一摞炸药被固定在箱底，引爆装置极其精妙，竟然是被电磁线固定住的两个金属小球‐‐

&ldo;继续往前开，别减速。&rdo;闻劭语气中似乎带着少许的遗憾：&ldo;这是惯性触发装置，金属球三次碰撞即可引爆。你刚才停车又启动，惯性作用力已经让它碰撞两次了，只要你再踩一次刹车，你我都会被炸得粉身碎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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