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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谭以星抬起眼皮，毫不夸张，那眼神非常成熟，隔着一层雾，谢明江读不懂，他脸上没什么表情：&ldo;刚刚周卓的男朋友叫我告诉你，让你不要沉浸在妥协的自我感动里，让你好自为之。&rdo;

&ldo;……&rdo;谢明江望着他，大气不敢出，他也是刚意识到其实自己是这么害怕谭以星知道，怕谭以星看轻自己。

&ldo;他什么意思？我中文不好，我没听懂。&rdo;谭以星也看谢明江。

欢快的音乐在现场回荡，气氛热烈活泼，但不包括这一隅，外面的风吹开两侧的柔软纱幔，透进来，谢明江沉默着，走到谭以星面前，抬手给他整理领结，认真抚平领子，好像有奶油沾到领角，用手指反复按着：&ldo;你听到多少？&rdo;

谭以星低头看着他的手，脸上一丝复杂神色闪过，轻轻说：&ldo;全部。&rdo;

&ldo;……&rdo;谢明江手停顿，心渐渐下沉。

&ldo;本来过来看看你在不在，发现你和他在说话。&rdo;谭以星表情严肃，&ldo;你说你爱他，你把当成卖的了，对不起他‐‐&rdo;

谢明江脸上发烫，仅仅是谭以星的陈述就让他无地自容似的：&ldo;够了。&rdo;

谭以星果然闭上嘴，困惑地看谢明江：&ldo;我是不是听错了，谢明江，不要让我误会你。&rdo;

谢明江干巴巴地说：&ldo;没有。&rdo;

&ldo;那时候我确实很爱他，他不爱我，他是我抢来的。&rdo;自我剖析的话像是鞭子一样，一下下抽到谢明江身上，皱着眉，他不敢停，怕停下，这几句话就永远讲不完了，&ldo;第一次见到他很喜欢，我以为他和那些酒吧陪酒的没区别，也卖身，所以就算他不同意，我还是强行把他睡了，这下你懂不懂？&rdo;

&ldo;……&rdo;

谢明江苦涩地说：&ldo;但是那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很……爱你。&rdo;

谭以星半张着嘴，像是结结实实挨了一闷棍，谢明江从他没掩饰好的表情里读到震惊和迷茫，对自己的表白毫无反应，也对，自己已经不是他心里那个完美无瑕的谢明江，自然也不会再有什么反应。

他狠狠心，把手从谭以星的领子上撤下来。

那温度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摸过，谢明江握紧拳头，想保留点什么，不过什么也没有。

徐遥嘉叫同学继续他的游艇趴，谭以星是他最好的朋友，从人群中找到他的身影，他像是准备走了，强颜欢笑道：&ldo;徐遥嘉，那个……我好像有点醉了，想先回家。&rdo;

&ldo;胡说，谁给你灌酒了？&rdo;他把谭以星拽到一旁，&ldo;谢明江不是不让你喝吗？&rdo;

谭以星勉强笑：&ldo;我偷喝了一点香槟，可能我是过敏。&rdo;

徐遥嘉知道过敏可不得了：&ldo;那你回家吧，哎，你说你怎么连点儿酒也喝不了。明天再给我打电话。&rdo;

谭以星点头，把衣服卷着搭在手腕，朝徐遥嘉告别，率先走出饭店。

谢明江紧随其后，远远打开车门：&ldo;去车上，外面太冷。&rdo;

谭以星抻开外套，套上身，别过头看了眼谢明江，终于打开车门坐上去。

谢明江默默长出一口气，关好车门，打开车里的暖气，启动车子，维持着微妙的沉默。

汽车在繁华灯火中穿行，灯光和阴影交替着出现在谢明江的脸上。

这恰如其分的表达了谢明江的心情，他有坦诚的解脱，但同时也有沉闷的心痛。而谭以星呢，他缩在黑暗里，谢明江侧头也看不见他的神情。

心头复杂着，谢明江不敢轻举妄动地说什么，也害怕谭以星说什么，哪怕只是片刻，他仍旧不希望谭以星突然继续刚才的话题，否则他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无路可去，必须得有点东西填充这种空荡但又压抑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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