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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艾薇莉娅毫不犹豫地点头，她的手贴在玻璃上，水中游动的小鱼好奇地靠近，试图隔着玻璃啄一啄那个疑似食物的黑影，“动物很单纯直接，而且很神奇，是和人类、和我截然不同的存在。”“你的族人都是什么样的？你还记得吧。”杰森好奇地问。他说这话也是有理由的。艾薇莉娅偶尔会给他说几句关于外星人的事情，或者关于她这个种族的事情，不多，但很明显还是记得。毕竟仔细想想，刚来到地球的艾薇莉娅已经三岁了，哪怕是人类，有一些人还可以记得自己三四岁时候发生的某些事，外星人大概率也可以。“我不记得太多东西，毕竟我年纪还小。”艾薇莉娅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和杰森一起坐在水族馆角落里的长凳上，“但我还记得，他们感觉又温柔又疏远。”“开始好奇了。”杰森很捧场。艾薇莉娅眯起眼睛：“我说不准，但是能感受到我的族人对我的包容，但是又确实不记得很亲近的存在……说来奇怪，我甚至没有亲生父母的记忆。”“你有没有想过…再见到他们？”这个问题自然而然地就被问了出来，但杰森还没来得及生出别的情绪就被艾薇莉娅毫不犹豫的回答给打乱了。“不，我希望不要见到他们。”艾薇莉娅一点磕巴都没打地发出了拒绝。“……呃，为什么？”杰森和艾薇莉娅十指相扣地牵着手，一边聊天，一边没自觉地摩挲着艾薇莉娅的手指。“清醒一点，不是所有的外星人都是好人的。”艾薇莉娅晃了晃相握的手，感觉自己休息够了就站起来拉着人准备继续逛。杰森也听话地顺着艾薇莉娅的力道站起来，然后非要揽着人的腰挤在一起走路。艾薇莉娅也乐于贴贴，她抬起头亲了亲杰森：“我们有非常强大的力量和很低的道德，就把蝴蝶关在罐子里取乐的小孩子一样，萨克基诺星人的恶作剧往往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我所有爱着的人都生活在这里，我不希望地球遭受这些。”和感情充沛的克拉克不一样，艾薇莉娅的心就那么一点点，能装下的东西也就一点点。她深切地爱着自己的养父母，也深切地爱着自己的哥哥。她的养父母是人类，她的哥哥同样热爱着人类，而她现在的恋人也是一个人类，所以她才对人类这个群体爱屋及乌，对地球这个星球充满了归属感。如果自己的族人真的有朝一日找到了地球，艾薇莉娅觉得自己大概率不会跟着他们离开，也不会允许他们在地球上搞事情。哪怕要为此和族人发生冲突也不会罢休。杰森低着头，看着一本正经说出这些话的艾薇莉娅，嘴角的笑容完全压不下去。“干嘛这么看着我？”艾薇莉娅被盯到有些不自在了，她缩缩脖子，疑惑地看向杰森。“没什么。”才十八岁就已经突破了一米八高度的少年清清嗓子，“只是发现，我每天都会更爱你一点。”“奇奇怪怪……”艾薇莉娅不知道为什么杰森突然这么说，莫名其妙地让她有点不好意思，嘀嘀咕咕地就要加快脚步往前走。杰森没有阻拦，手下一空，艾薇莉娅就已经走了出去，耳朵还红得滴血。正好他们走到了海底隧道部分，拱形的长廊环绕着水和海底生物，让人能够感觉自己游走在海中。说不准是真的还是刻意的，总之艾薇莉娅的注意力几乎立刻就被分散了，她抬起头看着在水中游动的鱼，露出惊叹的神情。就在这个时候，前方隧道的尽头突然传来了欢呼声。自然而然地，艾薇莉娅和杰森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两位都不是普通人，这样的距离对他们来说和没有也没什么区别，立刻就把前边发生的事情看了个一清二楚。“啊，是求婚呢。”艾薇莉娅眨眨眼。“成功了。”杰森点点头。大概是自己也谈了甜甜的恋爱，艾薇莉娅也多少能够理解这样的快乐了，她笑眯眯地来到杰森身边，挽住他的胳膊感叹了一句：“真好，两情相悦。”杰森不动声色的弯起臂弯让人能够挽得更舒适：“你说得对，两个人正好彼此喜欢是件大好事。”他们在原地站着多等了一会，等到前边围在一起的人群散开，才慢悠悠的继续溜达。一边走，杰森好似随口问：“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这种大庭广众之下的告白。”艾薇莉娅似笑非笑地抬了抬眼：“那也是要看对象的，讨厌的人当然做什么都讨厌，喜欢的人干什么都喜欢啊。”“或许也是因为喜欢的人不舍得做让你不喜欢的事情？”杰森摆出无辜的表情。“你说得也对。”艾薇莉娅停下脚步，杰森也跟着停下，她仰起头，“所以，我现在喜欢来个亲吻？”“满足女朋友的喜欢是我的职责。”他转过身，把人抱进怀里，交换了一个吻。…等他们从场馆内出来的时候，外边竟然开始下起了大暴雨。雨下得很急，二人站在展馆内，透过玻璃门眼睁睁地看着前一个走出去的男士在不到一分钟之内就彻底被淋透了。“天气预报还在显示现在是晴天。”杰森掏出手机看了看。“而我感觉这个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艾薇莉娅那不能说是百发百中，但至少是百发九十九中的直觉发挥了作用。两个人相视无言。紧接着，杰森就露出了那种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的表情。他在艾薇莉娅的注视下摸出了托尼刚送给他们的一大沓酒店入住函，翻找了一圈后抽出了其中一张。“这个店，距离这里大概只有几百米的路程。”杰森嘴角勾起，“现在的问题就是，你喜欢淋雨吗？”艾薇莉娅哑然失笑：“你逗我吗？我可是在农场里长大的。”于是小情侣手牵着手，站在水族馆的门口，在身后滞留游客的注视下。“三，二，一，冲啊！”两个小疯子冲进了雨幕，肆意地跑着跳着。然后艾薇莉娅突然想起来自己在搜索约会相关关键词的时候无意中刷到的视频，是一对小情侣，女孩子提出想要在雨中拥吻，男孩有些茫然但还是同意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这个瞬间想到了这个视频，然后转身毫不犹豫的撞进杰森的怀里，抬起没有交握的那只手勾住了杰森的脖子，吻了上去。天色昏暗，纽约的雨水并不清澈，甚至带着一点莫名的苦涩。但是接吻中的人不会在意这点小小的不完美，杰森揽住艾薇莉娅的腰，雨水是冰凉透骨的秋雨，恋人的手和心却是无与伦比的炽热。酒店当然是成功地入住了最豪华的房间，豪华到两个人可以在不同的浴室里洗澡，豪华到酒店体贴地为两位淋雨而来的客人准备了全新的衣服，豪华到有现成的晚餐可以在房间里享用。杰森在浴室里待了一段时间才出来，当然，艾薇莉娅比他的时间更久。不过等到艾薇莉娅穿着浴袍出来，第一眼就发现，杰森好像专门收拾了一下自己。“你刮胡子了？”她贴过去，甚至伸手从杰森的脖子摸到了下巴，滑溜溜的手感确定了她的猜测。男生在早上才刮胡子。从小看爸爸刮胡子，长大了看哥哥和爸爸一块刮胡子，艾薇莉娅这点常识还是有的。“是的。”杰森坐在沙发上仰着头，喉结控制不住地上下动了动。“我能问问为什么吗？”完全是在耍坏的艾薇莉娅凑过去亲了亲杰森的喉结。人是自己送上门的，杰森抬手就紧紧抱住，低下头：“为了让你开心。”“你总是让我开心。”艾薇莉娅抬起头。两双相似又截然不同的绿色眼眸对上，静静地彼此凝视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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