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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第1页）

&esp;&esp;到了学堂，他展开来一看，是从《论语·述而》中摘取的一句“诗书执礼，皆雅言也。”，题目将上半句中的“诗书”截去，仅留两个字“执礼”，而后与下半句合在一处，即为“执礼皆雅言也”，以此作为题目让他写八股文。

&esp;&esp;卫景平反应了下，才回想起来这是八股文小题里的题目种类之一，叫做上偏下全题。

&esp;&esp;嗯，古人的科举就这么会玩，服不服气。

&esp;&esp;卫景平心中理清楚了脉络，将题目压在书桌的镇尺之下，找方不语吃晚饭去，说是晚饭，这会儿大概下午的三四点钟，是这天的当差

&esp;&esp;◎“大人，卫兄弟年岁虽小，但人极是伶俐，有他在，便不缺小的一个了。”◎

&esp;&esp;上回在上林县吹了大话，说要给顾世安弄两本离奇曲折的话本子，结果回到甘州之后踅摸了一圈，也没看见哪儿有故事新颖点儿的话本子，毕竟这会儿落第士子的心都被时间抚平了，一个个都重振旗鼓准备下一场应试呢，谁有心思去写这个。

&esp;&esp;“卖话本的多吗？”卫景平问道：“多的话我去寻两本好看的瞧瞧。”

&esp;&esp;好看的。

&esp;&esp;方不语一咂摸，想歪了，立马拉着他道：“平哥儿咱还是不去那地方了吧。”

&esp;&esp;庙会上卖的那个书啊，多少都带点儿春，容易教坏小孩子的。

&esp;&esp;卫景平一看他紧张成这样，立刻明白庙会上卖的是什么书了，没错了，那边肯定有他要找的话本子：“方老友，徐兄咱们快走吧。”

&esp;&esp;冬日天短，一会儿天就黑了。

&esp;&esp;到时候人家收了摊子，就没处寻话本子了。

&esp;&esp;方不语痛心疾首地看了徐泓一眼：“……”

&esp;&esp;这小子定然不是个好的。

&esp;&esp;卫景平与徐泓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笑嘻嘻地一边一个架着方不语去了庙会。

&esp;&esp;……

&esp;&esp;京城。

&esp;&esp;过了冬至日，日晷渐长。

&esp;&esp;大徽朝廷有在冬至岁节行恭谢礼的习俗，这一日在早朝上皇帝赐大臣簪花，宰相等人簪8朵，大学士等人簪6朵，依官序赐花簪戴，唯独皇帝一人不簪花，而后率百官出宫，到天坛去祭祀祈降瑞雪。

&esp;&esp;这天京城人为了瞻望今上容颜，一早便要起来去皇宫前的大街上排队蹲守，在清平盛世的瑞光中，渺祝皇帝万寿，遥盼边关无战事，戍边的儿郎能早日平安归家来。

&esp;&esp;行恭谢礼的头一天晚上，新上任的京兆尹曾文将京兆府的功曹、司曹、差役等人召集到一处，说道：“明日圣上与百官出行，万万不可出岔子。”

&esp;&esp;这阵子他亲自向今上讨人，除了左冯翊、右扶风两辅的职位外，京兆府空出来的缺几乎被他填满了。

&esp;&esp;如今是乌泱泱一京兆府的人头。

&esp;&esp;功曹参军赵明双眉凝成川字纹：“曾大人，咱们京兆府和裴家结了仇，您说这回裴家不会趁机捣乱叫咱们京兆府领罪吧？”

&esp;&esp;曾文曾大人啊，可真是个大猛人。

&esp;&esp;前不久，他从江西调任京兆尹，到任的第一天进宫面圣，就在早朝上参了北衙六军的头子扬武将军裴骏一本。当是时，曾文站在勤政店的台阶上，一昂首一摔袖子，开启了控诉裴骏有罪的腔调：“……其一裴将军身为北衙六军的将军，却暗地里搅合京兆府奉命勘察的案子，若非本官一进京就赴案发地，竟不知北衙六军这跟搅屎棍还杵在里头呢……其二裴将军先前尚辽东郡主，身受皇恩浩荡，背地里与其表妹陈氏有染，致使郡主抑郁而终，郡主死后，裴家为掩盖丑行，以大办丧事来邀功……其三……”

&esp;&esp;众臣哗然。

&esp;&esp;今上睿元帝秦韬轻咳一声，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示意曾文接着往下说。

&esp;&esp;“还有……”曾文越发激扬文字，咣咣咣，几乎不带停顿地一个人说了大半个时辰：“陛下，此等恶人，您还要留着他吗？”

&esp;&esp;睿元帝：“……”

&esp;&esp;裴家啊。

&esp;&esp;那个四世三公的裴家啊。

&esp;&esp;他扫了一眼阶下手执玉笏直挺挺站着，面上隐隐带着一丝冷笑的裴晖，这人是裴骏的亲叔父，如今任兵部侍郎，蔼声道：“裴爱卿，曾大人说的裴将军，是朕认识的骏儿吗？”

&esp;&esp;裴骏这孩子，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今听曾文所说，怎么觉得有点对不上号呢。

&esp;&esp;裴晖若有深意地看了曾文一眼：哦，曾文啊，这是个靠弹劾臣僚沽名钓誉的老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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