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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分别（第1页）

李空与老道辞别陈家村后，又行了半日，到了晌午的时候，终于出了这片山脉。

及出，视野突然开阔起来，再没了山川树影的遮蔽。天高日烈，四野风起。

四面吹来的热风将李空两人的衣袖吹得猎猎作响，在路上卷起一阵阵尘浪。

李空张开双臂，感受着旷野的气息。随后他看向老道问道：

“张道长，如今我们已经出了这山脉，不知距离庆临城还有多少行程啊？”

老道此时似乎心情也不错，他捻着胡子笑眯眯地回道：

“小兄弟莫急，沿着此路向东而行，一日内便可到未央江。过了未央江，便是庆临城了。”

李空想了想，如此那确实是不远了，于是说道：“既然这样，那就依道长所言，放缓一些速度。先前山野奔波，想必道长也积累了不少疲累。”

老道点头称是：“如此甚好。”

于是二人又踏上旅途。说来这地方不愧是西陲，哪怕仅仅是边缘之地，也几乎看不到往来的行人车马，一路上只有黄沙土石相伴。所幸李空他们最终还是找到了一处破旧的小客舍，才免于露宿荒野。

据那客舍伙计兼店主说，他以前流落至此，饥渴难耐，晕死在这沙土路上，是一位去镇上赶集买东西的山里汉子碰巧救了他。他后来攒够钱后，就在此处开了个小客舍，接济山里山外的路边行人，至今已经二十多年了。

李空和老道听闻这个故事无不感慨，临走时纷纷祝那店主平安顺遂。

到了第二日下午，两人终于看到了目的地。

只见一条大江横贯南北，阻断东西来路，目之所及望不到尽头。江边是一排排的街舍，人们熙熙攘攘，穿梭其中。李空二人还未走近，就已经能感受到这里的热闹。显然，跟先前略显萧条的乡野山村不同，这里是一处繁华之地。

“李空小兄弟，既然如今已经到了未央江，你我约定也已经完成，就恕贫道之后不能陪同了。贫道还有他事，不如就此别过？”

正在李空望着大江一脸震撼的时候，老道的声音有些不合时宜地传了过来。

李空闻此一怔，不过又很快恢复过来。他转身向着老道，抱拳弯腰，鞠了一礼，随后恭敬地说道：

“道长哪里的话，小子托道长的福才能平安到达这里，先前又蒙受道长教导。如今道长有事在身，小子又岂敢耽误道长大事？道长之恩小子铭记在心，他日若有机会必然回报。小子这里祝道长一路顺风。”

老道见此欣慰地点了点头，笑道：“不错，果然是可造之材。”随后他又话锋一转道：“如今分别之际，我想你应该有不少想问贫道的？”

李空被看出心中所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随后说道：“果然瞒不过道长，小子确有疑问，恳请道长解答。”

他又说道：“小子跟随道长数日，早知道长实力非常。不知道长……可是那传闻中的修道之人？”

李空说完，看向了老道。老道此时依然是一身旧道袍，破草鞋。寻常人见此可能只会以为他是个普通的云游道人，可李空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却深信老道是修行之人，而且是已经修炼有成的那种。因为老道不仅谈吐气度不凡，而且举手投足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就像是……万事万物尽在掌握之中一样。这也许有点夸张，但大体上就是这样的感觉。

而老道听到这话后，却只是一笑，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李空轻轻摇头，接着说道：“小子想说的不只如此……虽然道长先前治那孩子怪病时就已经展示了术法，但在下觉得道长实力应该远不止这些。”

随后他又讲道：“我爷爷以前曾跟我讲过一些他游历天下时的故事。他说那些修道之人，气力惊人，术法玄奇。强者可以劈山断河，御空飞行。更甚者几与天地合而为一，举手投足便是风雷滚滚，转瞬之间便可腾挪万里。”

老道听此，脸上露出惊咦之色。天人合一，乃是第六境往上的修行者才有的能力。而瞬息万里，更是要第八境才能做到。这莫不是他爷爷从哪个说书人那里听来的？

不过李空却没注意到老道的表情，他此刻仰头看天，脸上流露出缅怀之色，想来是提及往事勾起了回忆。随后他又说道：

“道长虽然并没有显露出这样的本事，可小子却私自觉得道长有这样的实力。便说得小些，至少御空飞行的境界应该是有的。”

随后李空接着问道：“可道长这一路上，除了治那孩子时略微显露过道法，其它便与我这样的普通人无甚区别。这好几日的行程，若是道长施展神通，想必很快就可以抵达，又何须这般费功夫？敢问道长这是为何？难道是因为和小子同行所以要照顾在下？”

老道摇了摇头，也没有问李空为何觉得他如此实力高深，只是笑着回道：“并非如此，贫道不用术法并不是因为要顾忌小兄弟，小兄弟无需挂怀，此事另有其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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