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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氏,在都府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乔老爷年轻时发了一笔横财,把西郊都庙的两尊金佛给盗卖了,为这事,死了两个和尚,路过的道士说他背了人命债,将来是要还的。本来他也不信,那道士断言他今夜必有祸灾,果不其然,夜宿客栈被摸了富,掌柜和伙计漏液摸黑持刀杀人,他心里有事不敢睡觉倒是躲过了一劫。就冲这,他拜了道家,道士指点他用这钱去做生意,将来必定风生水起,但是那人命债是躲不掉的。乔老这一世都应了验,最风光的那天点灯会,他乔家大院点了整整十二盏宫灯,大富大贵。唯独这人命债他算不出也猜不着,只当自己应了邪,娶了十几房老婆都生不出儿子来,终于在七十大寿的日子老来得子,也就在这天,他的生意被查封,官家进了府门,一夜之间全没了。乔老就这么死在了都府衙门的监牢里,狱官们说他死前邪门的很,夜里白墙上渗出两个影子,一高一矮,看着像人,都没有头发,他死活不肯睡墙边,草垛挪到牢门边上,一会挪左边,一会挪右边,说是不论往哪,那俩影子都眯着眼睛看着他,每晚问他钱还是命,喊要钱影子深一点喊要命影子就浅一点。他喊要命啊要命啊,喊了一晚上,就这么死了,第二天墙上的影子也没了,地上一滩水,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天晚上他儿子高烧烧成了傻子,醒来会开口说话了,只是一辈子就只会傻笑着说一句话:“两条呢,不够啊。两条呢,不够啊。”
乔院就这么破落了,走的走散的散,唯独大房留下来撑住了点颜面,家财散尽换得一方净土,好歹比寻常人家依旧体面些,只有这土地还能凑合凑合。大房家的女儿继承了商号,虽不及父亲那般得意,但也算运营得当,挣了里子挣面子,又高搭彩台抛绣球,抛回来一位入赘女婿,打算把乔氏香火延续下去。却不想这男人是个好吃懒做的,进了高门就不再营生,终日饮酒赌钱,又差点把家底输个金光。乔女气性高傲,一纸诉状休夫闹得满城风雨,在堂上与县官当堂对质,句句铿锵字字珠玑,闹得百姓都愤懑拍手,最后终于休了懒汉。而后乔家就关上了大门过日子,再不久,院里的婆子就牵出来一位小少爷。这闲话就传得开了,说是乔女私生,也有说是原配复合,但都来不及解释,乔女就多病离世了。
院里只剩下乔老太太和这位小少爷。都说那道士灵验,行商必成功,但行商必殒命。老太太算是看透了,命人卖掉了家中的商铺,自己修了居士,剩下的钱全部拿来供少爷读书,只要不做营生,考个秀才便安度余生罢了。
乔生在院里读了十几年书,从垂髻束发读到弱冠之年,乡试考了无数次,回回都落榜,显然没有材料,但家中依然叫读,他读得厌烦了,与家中嫌隙就越深,尤其隔院那位整日里叫嚷:“两条呢,不够啊!两条呢,不够啊!”,比树上知了还烦,终于闹了起来,盆碗摔了一地,说是怎么都不读了,老太太当场气昏过去,这一看不敢闹了,但也还是不愿静心,冷战许久这天,终于来了家丁进屋子搬起了东西。原来老太爷当年在城郊闲置了一处房产,地方偏僻无人肯接手,于是就一直空在那儿,乔老太叫他搬去远郊静心玩耍几日,就不必一直锁在家里读书了。
谁知道远郊还有这等风景,满院破败残垣,空地灰尘蛛网,掸一掸扬起尘土来引人咳嗽不止,这哪里是散心,这就是流放。奶奶心够狠啊,这是要等他想通了,写信回去讨饶才派人来接呢。乔生是咬牙也决定要撑下来,这点苦楚就受不了让步了,岂是大男子风范,起码也要熬下半个月来。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别样风景,趁着下人收拾屋子的时候,他一路从后院小径溜达出来,发现三进院子向后被石墙封住了,原来那后三进被人买下来了,说是一直有人住着。他本也不想打扰,一抬头发现对院居然有个小三层独栋,琳琅亭台,还有水声潺潺,可比自己这院华丽多了,不由得心里有些赌气,怎么把好院子卖了,剩这么个破败给我。
就这么抬头一发呆的功夫,对院角楼上的窗户被推开了,窗侧坐下一个翩翩身影,长发拂动,阳光刺眼,那人抬手下意识遮挡了一下,玉指葱葱,纤瘦的手腕落下来,一双清冷而艳丽的眼眸,抬眼望向天空,侧身压在了窗沿,气度优雅地坐了下来。
乔生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书上所有赞扬美人的句子一时间全涌上来了,梗在喉咙处不知该不该念出来。那女子肤色苍白,背倚窗台侧脸望天,神态悠远宁静,好像玉雕出来的一样,若不是亲眼看见她呼吸凝动,还以为自己入了画境,碰上画中仙了。她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天,乔生也这么呆呆地望着她,直到那女子忽然垂眉一扫,淡漠的眼神瞬间移了过来,惊得乔生不知为何心虚一紧,迅速转身躲在了墙角下。
自家的院子对面住着一位与世隔绝的清丽美人,这等大好事想想都能笑出声来。乔少爷再也不闹脾气了,在这偏郊宅院里住的十分舒爽,什么苛刻条件都能接受,半点不叫苦。下人们都惊奇,少爷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好,吃了饭就出去闲逛,一逛就是一下午,也不知是不是被乡下女鬼勾了魂。
乔生倒是想她走下楼来勾一勾自己,哪怕要吸阳气,也愿意给她吸一吸,她看着孤傲冷漠,想来皮肤也是冷的,搂到怀里把手放进衣襟里捂一捂,定会十分娇媚。他可以站在墙角下盯着楼上这么傻乐一天,直到黄昏时刻,有人进了楼,女子听见动静,就会立马起身关窗,关闭了乔生的满眼春色。他还是舍不得走,隔着窗缝也要盯着,他盯着里头的一点光影,隐约能猜到里头在干什么,猜到她可能是被豢养在此的小妾,也许连小妾都不是,她是见不得光的那种,只能躲在楼阁里,等她的男人随时上门宠幸。那男人也必定爱她,每日准时而来,从不失约,由都府县城一路奔波到这样的山野里,不是短路程,不是放在心上的人,做不到这样殷勤。本来他是这么想,直到这一日那窗户没关紧,窗缝被风吹开了一丝,他看得更清了,心里就更加震惊和困惑了。
那美人被按在窗头榻上,看不见身形,只有双腿曲起跨在男子两侧,男子身形伟岸,抓着她的膝头与她对视着,一边顶胯激烈交缠一边时不时伸手去捏住侧脸下巴,将她的脸拧回来逼她抬眼,被她用力甩开后又蔑笑着握住了她的脚踝,将一双长腿扛在肩头,以更加强势的姿势去占有她,挑衅她。那只脚被抬起来的时候,乔生才终于看见了锁在脚踝上的链子。
链条摇动着晃出叮当的响声,裸身的美人却很安静,漠然侧着头,任由长发抖动。男子望着她,故意用力顶了一下,她失措地耸眉张嘴,却还是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默默地捏紧了拳头。
“那小子今天也来了,不打算会会么?”男人抬起身子握住纤腰,将散弱的身子往回拉了拉,扫了眼窗缝确认他能看见这里,然后轻笑着继续颠动起来。他找的位置很准,连续地撞击让她苦不堪言,死死咬着唇角,隐约能看见血迹了,却始终不动声色。
“怎么,害羞了?你该像平常那样出声,让他听听,你叫床的声音。”男子说着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也见识见识冷公子的床上媚劲。”
他们不是恋人,那美人是被锁住的。太平世道怎么有人敢孤楼锁人?她又为何全然不逃呢?心中百般滋味,疑惑,沉迷,嫉妒,翻涌着,乔生这下再也无法安静地做个旁观人了,他连夜写信想要状告官府,却又揉撕了纸团,怕牵连无辜,最后想来想去,决定无论如何要与这美人攀谈几句,知晓了情况再做决策。
他在墙角等了好几天,那角楼窗户都没有再打开过,能看到窗影浮动,知道她在里面走动,只是再也不愿开窗了。又过了好些天,窗户终于被推开了,那美人还是舍不得阳光,只是不再坐于窗前,留个空隙洒光而已。几日没见了,守在楼下的男子可谓心绪难平,只是瞧见推窗的手,也能激动半天,思来想去,匆匆跑回了别院,又匆匆跑出来,来的时候带了只纸鸢,在墙角几番折腾,终于把纸鸢飞了出去,又左右探着角度,看那纸鸢在窗棂上空来回盘旋,直到大概心里有了点判断,一剪子割断了弦线,只见那纸鸢在空中绕了两圈果然掉进了窗户里。
又是一片平静,乔生等待着,咽了口口水,忍不住觉得自己果然冒昧了,素不相识却还写了那样的诗句,不知那美人是不是被惊着了,还是羞涩不敢露面。直到过了一阵,那纤纤身影拿着纸鸢终于又出现在了窗边,还是那样冷淡的神情,只是五官气质实在出众,即使她不苟言笑,乔生看见了也是心中暖意洋洋。愣着神的功夫,只见那美人手持燕子纸鸢,低眉阅览了一阵,忽然开口说话了。
“皎皎雨露春风色。雨露为何皎皎,又何来的春风之色,你读书只写得这样的艳词,却不小心把邪念都写进去了。”那美人凌厉的眼神移转过来,神态淡定看来有被这情诗感动到,只是他的声音清亮,一开口的瞬间,乔生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放下纸鸢转身正对窗外,锦绣长袍衣襟半敞着,露出胸口一片白净,是男子才有的线条轮廓。
“只可惜你送错了情,留着这番心意去找个娇娘吧。”他垂眉冷眼,随手将纸鸢丢出了窗外,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这下一连几天都安静了下来,那乔生再也没有出现。小楼上,声色依旧,冷松亭的眉眼没有半点波澜,一如既往地任由男子摆弄。男人的手穿过发丝摁着他的头,低头吻啄一番,另一只手伸进腰带内侧覆住秘物揉捏起来。还是那般冷感,怎样挑逗都不做反应,只有蜡状异物的手感还覆在上面,反复搓弄了一番,男子抬眼盯着他问道:“昨晚滴的蜡没有全剥掉么?”
松亭的神色微微变了一下,移开视线淡淡回道:“迟早会脱落的。”
男子盯着他的神态,微微笑了起来,知道他在怕什么,反而立刻屈指要剥。红蜡紧紧贴在敏感之处,稍稍抠动就让他痛苦不已,终于有了一丝畏惧的反应,急着低头按住了男人的手腕,却没有被放过,如同被生撕的痛感持续传来,他咬着牙全身颤抖起来,阻着力失声低吟:“不要!...啊....”
“你终于会叫了么。”男人轻笑着,把剥落的蜡块随手丢弃,再度覆手揉搓那块敏感。这次他给了反应,眉宇凝结是痛苦之相,终究比不上情动,可也算好过之前冷淡的模样。男子盯着他,一边覆弄娇物,一边再度按头吻上艳唇,吻着吻着,他睁开了眼,透过窗沿的光,看见侧苑小径,那个熟悉的身影再度踌躇而来了。
“冷公子虽然薄情,却看来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呐。呵呵....”男人冷笑起来,顺着他的眼神,冷松亭转过头去,看到墙角站着的痴情男子,又默不作声地转回头来。
“转过去。”男人忽然对他命令道。松亭惊讶地抬起眼,面前俊朗的男人一边解衣一边望着他冷声下令,“对着窗外,把手撑在窗台上,把脸探出去。”
他想羞辱他。冷松亭的脸色当即由震惊变转为羞恼,可他却不愿开口,低垂着眉眼隐忍着,照他的要求,缓缓转身过去,跪在榻上扶住了窗头。
乔生瞪大眼望着他,那美人满眼悲伤,低垂着眼帘不愿与他对视,只是依照着身后男人的吩咐,反复地调整姿态,俯身抬臀,卑微地为他打开身体便于享用。他身后的男人也盯着楼下,挑衅一样看着那纯情少年,摩挲了一番之后,故意用力地一口气顶进去,将那美人的半个身姿都撞了出来。那一下必定痛苦,只见他眉眼耸动还依旧咬牙忍耐着,原以为平日闭窗时他在承欢雨露,却不想是这等刑囚。当他以为这下只需忍耐抽动之时,男人却无情地整个又退了出来,然后顶上花口,再一次整个贯穿了进去。
“唔嗯!!....”松亭颤抖着,扒着窗沿的身体激烈地收紧,还是抵不住被撞出去,又暗自退回来,男人默默盯着他,又再度退身,望着他紧张不堪的模样,低声对他说道:“让他听听你的声音,我也很久没听过了,或者你可以继续忍,我会顶到你求饶为止。”
一下一下又一下,汗水浸湿了他的额头滑落下来,粘连着黑发贴在皮肤上,他全身通红,几近崩溃,双手死死抠着窗台木框,被他的指甲抠出了深痕,他被逼急了,咬牙摇着头抬眼无意间扫到楼下的人,那乔生还痴痴地盯着他,一失神又是一个贯穿,他狼狈地叫了出来:“啊呃!”男人在他出声的一瞬间立马伸手扣住他的腰,一点缓神的机会都不给,突然开始连续猛力地顶胯,这下他收不住声了,喉咙里连着一番低吟起来。
“呃嗯....啊....啊、啊、啊....”
好娇酥的声音,那一下他的神态完全就是娇媚模样,比春宫图里画的女人还媚,乔生看着听着,人都呆了,裤腿间一片狼狈也毫无察觉,只看着那冷美人被逼迫出绝色娇俏后,羞耻般地红了眼眶,也不再是与人斗气的模样,整个人瘫软下来趴在窗台上,摇着摇着低声抽泣起来。
“...嗬嗯....哼、哼....”
男人听到了哭声,忽然放缓了姿态,抽身托腰将他整个抱了进去,然后将人放躺于榻上再度侵入,细细凝望着哭态,一边低头吻下去,一边随手关上了小窗。
乔生连着做了好几天春梦,梦里都是那冷面美人的娇喘之声,那扇窗户关闭之后的景象,光凭声音他都能幻想出来。他的这份纯情由懵懂到奔放,发展至今已无法再收住,他十分确定自己已经被迷住了,而这份情意无论如何都想要告诉他。
但那窗户又关上了,再也没有打开,他大约很羞愧吧,不肯再见到外人了。那男人也不再作弄他,点灯灭灯,没有闹出任何动静,放他休息了几日。小楼上的灯又灭了,乔生还缩在墙角打着冷战,直到管家提着灯笼来寻他。
“少爷,您怎么又在这儿,饭菜都快凉了,回去吧!”老管家在旁边苦苦劝导,乔生却不愿离去,摆摆手让他回去:“别管我,让他们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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