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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多谢贤妃娘娘厚爱,微臣和郡主一定亲往集贤宫谢恩。&rdo;凌宗训看出明珠心中的迟疑,便替她应承下来。
明珠心中更意外了,却没有再表露出来。
太监似乎明白她在想什么,一手托住锦盒,笑道:&ldo;娘娘说,郡主定然喜欢这份礼物。&rdo;
锦盒打开,内里装的是一套木质发梳,造型古朴雅致,不落俗套。与郑贵妃的礼物不同,王贤妃的这套发饰,打眼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名贵之物。
凌宗训颇为费解。没想到,王贤妃送的东西竟然和郑贵妃的重了样。巧的是,两人的礼物还是前后脚到来。莫非这其中有什么深意?王贤妃的身后虽然没有强有力的外戚支持,可她身为四妃之一,地位还是有的。看样子,她也有心拉拢自己,怎么出手却是这样一套普普通通的木制头饰?
然而,明珠的反应却让他更为吃惊。
明珠颤抖着伸出手,反复摩挲着锦盒内的发梳,动作那么轻,那么小心翼翼,仿佛那是极为珍贵之物。慢慢的,她的眼圈有些红了,似乎陷入了回忆。
&ldo;明珠。&rdo;凌宗训心疼地道。若非外人在场,他早就将她拥入怀中,好好安抚一番了。
明珠回过神来,强自抑制了心头的伤感,勉强一笑,道:&ldo;多谢贤妃娘娘的礼物,我很喜欢。&rdo;
&ldo;郡主喜欢就好。&rdo;王总管笑道,&ldo;咱家可以回宫复命去了。&rdo;
&ldo;总管,明珠想待会入宫,亲自拜谢贤妃娘娘的恩典,不知方便与否?&rdo;
&ldo;方便,当然方便,正合娘娘心意。&rdo;王总管大笑道,&ldo;咱家先行一步回宫,告知娘娘早做准备,迎接郡主。&rdo;
&ldo;总管客气了,什么准备不准备的,明珠只是想当面谢谢娘娘。总管若是不嫌弃,何妨跟明珠同行回宫?&rdo;
&ldo;多谢郡主盛情,咱家出来已久,还是赶紧回宫跟娘娘复命要紧。&rdo;王总管早已看出凌宗训眼中的疑问,想来自己走后,他二人定然还有一番悄悄话要讲,王总管也是有眼色的人,自然懂得给他二人留出空间。
明珠点了点头,命婢仆给他拿了五十两银子,才把他送出大门外。
当客厅内只剩下她与凌宗训两人的时候,明珠再也忍不住眼泪,拿起发梳,忍不住哭了出来。凌宗训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温柔地拍着她的背。
&ldo;怎么了,傻姑娘?有什么事跟我说,我替你解决。&rdo;凌宗训柔声道。
&ldo;这套发梳……&rdo;明珠声音哽咽,&ldo;当年,我娘也曾有一套,除了材质不同,几乎一模一样。我虽然年岁不大,可这套发梳造型特别,我娘每日都用它梳头,故而印象深刻。&rdo;
&ldo;贤妃是怎么知道这事的?还送了你一套做礼物?&rdo;凌宗训皱眉。
&ldo;我也不清楚,但是我想会会她。&rdo;明珠靠在凌宗训的怀中,哭得累了,便抓起他的衣襟擦眼泪,将他胸前一块弄得一团皱。
&ldo;我也想会会她。&rdo;凌宗训一手搂着明珠的腰,一手搂着她的肩,&ldo;去清江查案之前,我入京述职,这个贤妃就对我很热络,甚至提出要认我为干儿子。这事皇上也是知道的,可以说是他默许的。&rdo;
&ldo;她以前对你好吗?&rdo;明珠问道。
&ldo;毫无交集。&rdo;凌宗训也有些费解,&ldo;其实我也很糊涂。我年年进京,每次都会在京城小住个把月。多年来,后宫之中一直是郑贵妃待我最好,我跟延修也投缘。万万没想到,这次回来,一贯没什么交情的贤妃对我突然热络起来了,我想她一定有什么目的。本来也懒得应酬,奈何皇上兴致高,强拉着我见了贤妃两次,还说让我有空不妨多与贤妃走动,不明白用意何在。&rdo;
&ldo;总之,皇上不会害你。&rdo;明珠内心对于&ldo;皇帝私生子&rdo;的传闻,还是有几分信的。
&ldo;我想也是。&rdo;凌宗训点头,道:&ldo;不管怎么说,你既然决定进宫,我便陪你去,反正皇上是准了我通行后宫的。&rdo;
&ldo;这都能准?皇上对你太放纵了吧?&rdo;明珠惊讶道。
凌宗训丢给她一个&ldo;我也不懂为什么&rdo;的表情,便吩咐下人备车去了。
一个时辰后,明珠与凌宗训二人便站在了集贤宫门前。
第48章旧事
一名小太监将凌宗训与明珠二人引入宫内。
彼时,王贤妃正站在窗前,为一盆芍药修剪花枝,听得宫人通传,便放下手中银剪,回转身来,明珠二人已是走到近前。
&ldo;见过贤妃娘娘。&rdo;二人各自行礼。
&ldo;快起来,起来,真是稀客。&rdo;王贤妃淡然一笑,上前两步,亲手扶起了明珠。
那是一双略有些粗糙的手,明珠甚至能感觉到指腹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茧子。她忽然想起,这个王贤妃出身并不高,最初只是一名小小的宫女,因为服侍已故的嫡皇后尽心尽力,皇后故去后,皇帝念旧,便封了她一个小小的昭容。她为人谨慎小心,与世无争,虽不甚受宠,却也没什么大过,多年来屡屡晋封,终成四妃之一。
&ldo;郡主跟靖北王妃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rdo;王贤妃打量着明珠,笑着点头道。
明珠没想到,她竟然主动提起了母亲。心中一喜,刚要开口询问发梳的事,王贤妃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拉着她的手,朝里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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